咔咔
棺材盖子又裂开了一些,三只荷花婆沿着棺材直立起来,紧紧的盯着那道缝隙。三只荷花婆,三张长满了利齿的嘴,哪怕是一头牛也能撕的粉碎。我忍不住担心,握着撬杠,准备动手。
轰隆
裂开了一条缝隙的棺材盖子骤然间打开了一半,一只黑乎乎的影子从棺材里嗖的冒出来,把三只荷花婆硬生生的撞到了一旁。紧接着,那只从棺材里冒出的影子露出半截身子,翻出石棺,嘭的落到了船板上。
那一瞬间,我惊呆了,包括弥勒在内,也张着嘴巴目瞪口呆。他觉得石头棺材里是禹王的宝体,我觉得里面是我爷爷,但我们两个全都猜错了,石头棺材里翻出来的,是一只直径大概一米多的老龟。龟跟王八不一样,尽管看着有点像,不过常混河边的人一眼就能分的出来。
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老龟,俗话说,千年王八万年龟,长到这种个头的老龟,不知道已经活了多少年了。
这只大龟看上去慢吞吞的,其实速度快的很,落到船板上的一瞬间,身子一翻,两条粗壮的前腿高高抬起,一下子压住一只荷花婆。紧接着,大龟昂头张嘴,一口咬住了荷花婆的脖子。
就是这一刻,我顿时又察觉出来,这肯定不是一只大龟,乌龟嘴里没有牙,但这只大龟一张嘴,就是两排犀利如刀般的牙齿。大龟的牙齿尖利的要命,就那么一下,把荷花婆的脖子硬生生咬断了,没头的荷花婆还想爬,然而大龟猛然一直身子,两条前腿抬起来又踏下去,如同有万斤般的力量,直接就把没头的荷花婆给踩扁了。
三只荷花婆完全是自作自受,没事找事的把石头棺材里的大龟给引出来,大龟一出来,它们就收拾不了了,第一只荷花婆被踩烂的同时,大龟一掉头,冲着另外两只荷花婆就跑过去,底舱的面积不大,被大石块给占满了,两只荷花婆飞快的爬,那只大龟跑动中身子猛然一翻,就像凌空而起一样,龟背朝下,嘭的落了下来。
这一下砸的非常重,大龟的背壳好像比石头还硬。沉重的身躯一下子把两只爬动的荷花婆压在身下,荷花婆下面的一根大条石,硬生生被砸成了两截。大龟重新翻过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嘴巴一张就啃下去,两只让砸的骨头都断掉的荷花婆,不到片刻功夫,就被啃的斑斑驳驳。
收拾三只荷花婆就在一转眼间,快的让人不可思议。这只大龟太凶猛了,等到三只荷花婆完全不能动弹的时候,大龟也恢复了正常,慢腾腾的掉转身子,朝石头棺材爬去。紧接着,它费力的爬到石头棺材里面,上头的棺盖咔咔的重新恢复原位,整个棺材严丝合缝。
这是怎么回事?我跟弥勒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晕了。两个人的猜测都错了,而且错的这么离谱,石头棺材里面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长着两排尖牙的大龟。
木愣愣的站了很久,我才看看弥勒,道:〃照你说的,河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在守护这只大龟的?〃
〃应该应该是吧〃
我和弥勒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人就傻了。弥勒依然盯着那口石头棺材,我想,这一次冒死爬上古船,可能要空手而归。那口石头棺材绝对不能乱动,里头的大龟凶猛异常。
〃这个事情〃弥勒盯着棺材半天,才对我道:〃肯定有点不对。〃
〃废话,我已经看出来了。〃
〃问题出在这口棺材上。〃弥勒咽了口唾沫,道:〃这条船,必然是一艘船棺,二层船舱那些画,用来记录棺主的生平和伟业,如果不是禹王的船棺,就不可能有关于禹王的画,但是棺材里,为什么是一只大龟?〃
我涩涩的苦笑了一下,心里百感交集,本来以为能在这里意外的遇见石头棺材和爷爷,但是,事情一下子变的捉摸不定。
就在我们两个不知所措的时候,隐隐听到一声轰隆的巨响,整条古船随着这声巨响晃了晃。那声响不是老余的车队带来的迫击炮,我听着像是很大的火铳。
〃有人对古船下手了。〃弥勒一惊,道:〃四只荷花婆就是他们有意放过来的,现在看着这么久没动静,估计是要动手了。〃
我们两个马上冲出舱底,飞快的跑到甲板上。到了甲板的时候,正巧看到从河岸的另一边嗖的飞过来一根帮着绳子的巨大的三角鱼钩,三角鱼钩的钩尖磨的又尖又利,一下子穿透甲板。河岸那边有一些人的影子,正全力拖动鱼钩上拴着的绳子,看样子,他们不敢直接下水上船,就用这样的方式把古船硬生生拖到岸边去。
嗖
我和弥勒刚站稳脚跟,第二只三角鱼钩又飞了过来,隐隐约约中,还能看到河对岸的小崖上面立着临时搭起来的绞盘,七八个人围着绞盘使劲的转动,古船停在河心,被两只鱼钩勾住,慢慢的就开始晃动,好像要被拖走了。
〃这些都是什么人!〃弥勒眯着眼睛看了看。
我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排教还是三十六旁门的人,但是我能察觉的到,他们想对古船动手,很可能也是七门的敌人。弥勒观察了一下,抬手放了一枪,河岸上的人被惊住了,绞盘随即停止了转动。但是不出两分钟时间,巨大的火铳砰砰的朝船上打来,那种火铳里装的都是指头肚那么大的碎铁块,被打中的话,跟挨子弹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两个不得已就开始躲,缩回舱门里面。三角鱼钩拉的整条船格格作响,我们躲进去不到一会儿,正在全力拖拽古船的鱼钩啪嗒就拉空了,带着绳子倒飞回去,紧跟着,古船微微一动,船头的铃铛叮当乱响。
这时候,我就觉得整条船猛然一沉,四周河面上水泡哗啦哗啦的翻,毫无疑问,古船要沉了,将会重新没入水中。
〃怎么办!〃弥勒脸上的肉一抖,露头朝外面看了看:〃现在上岸肯定不行!〃
我也没主意,古船下沉的非常快,就那么一犹豫,大半截船体已经没入了水中。我们没有回转的余地,又想不出办法,弥勒抓着我拖到舱门后,反手把门紧紧的关上,道:〃能拖一会儿算一会儿,等船沉了,咱们想办法出去,浮水到下游去,避开那些人。〃
我想想,也只能这样了,幸好水性出众,我不担心会被淹死。
水面咕嘟咕嘟的气泡翻个不停,整条船随即就没入水里,而且还在不断的下沉,可能是要继续沉到河底。我跟弥勒跑到底仓那边,又顺手捡了把手电筒,想看看石头棺材有没有动静。
其实,黄河的平均深度并不算深,就算汛期里,一些河段也水位有限。然而弯李营河段的河水却深的有点离谱,我和弥勒已经跑到舱底的时候,古船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顿了一下。
〃是不是到河底了?〃我想着要是差不多的话,就趁这个时候离船浮水,顺流而下。
〃估计是。〃弥勒总有点心神不宁的感觉,来回乱看,一会皱眉头,一会又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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