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能有彻底顶替她,将她踩下去的人。
朝荼一直都希望有这样的人出现,但是太少了,中途不是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容貌绝色的,气质差了,气质出众的,容貌却又比不得她。
因此,朝荼自打被卖入钿珠坊,足足十年有余,如今她已经二十四了,过不了几年花期便会彻底过去。
如果在哪个时候还没有能够顶替她的人出现,那她不仅赎身难忘,在坊内的地位也会下降。
习惯了□□米的人,如今再让她去吃糙米,只会食不下咽。
她这十年里,早已经攒够了自己的赎身钱,甚至还有一大笔家当,足够她在离开这里后过上舒心自在的日子。
原本还在担忧这样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没想到这就来了。
哪怕,眼前能够顶替她的人是位少年人。
“好好带他,不必藏拙。”洪管事静静的看着朝荼,多年的同僚,他早已明白她心中所想:“带好了,你的想法自然能够实现。”
“事关我的日后,我自是会倾囊相授。”朝荼挑起眉梢,应声道。
两人的话在阿言耳中跟打哑谜无异,但他听懂了洪管事要将自己交给这个叫朝荼的人。
他有些难以理解,明明只是做个住处等待姐姐的消息,为什么还要给他安排人?
但阿言没有直接问出声,跟洪管事的短暂交流,他心里已经清楚,从洪管事口中他是探听不到什么有用消息的。
按照你曾经交给他的说法就是,洪管事这人惯会巧言令色,想从他口中套出消息,不如找根绳子直接吊死来的快。
阿言将目光落在朝荼身上,看了数秒便垂下眼眸,掩盖住眼底的深思。
这个叫朝荼的人,看上去似乎要比洪管事好对付的多,或许能从她口中探听一些消息。
洪管事不清楚阿言所想,但不妨碍他觉得少年识趣,本以为在他跟朝荼说完话后,又要花几分心思来应对,没想到少年完全没有要询问的意思,倒是白费了他打的腹稿了。
他作势对阿言叮嘱了几句,便将人留在了这里。
见洪管事离开,朝荼这才彻底掀开薄纱从里面走出来,浅色的丝绸衣裙披在身上,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腿随着步伐在裙缝间若隐若现,柔软的墨色长发披在身后,一根玉簪在脑后半挽着长发。
朝荼越过阿言坐在茶兀前,又翻了两个茶盏提起茶壶斟茶。
“是叫阿言是吗?”她问道:“过来坐吧。”
阿言走过去顺势坐下,两人这才正式看清对方。
“我有事情想问。”阿言静静的看着朝荼说道。
朝荼将斟好的茶推过去,轻笑道:“每一个第一次踏上钿珠坊的人都会有事情想问。”
“每个人想问的都不一样。”
钿珠坊的特殊性,还有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贵,任何一个上了钿珠坊的人都会不留余地的去扩充自己的人脉。
“但你与他们不同,他们可以是客人,是主人,而你同我一样,在钿珠坊只能是仆人。”
“仆人要做的,只有听从。”
“有想问的?”朝荼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嘲讽之意:“也只能咽下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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