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好像……溺水了一样,意识慢慢不清醒了,一部分器官开始慢慢衰竭,他越来越难以呼吸,连手指动一动都连带着全身发痛。
汽车抵达a市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a市正下着雨,窗外雨声淅沥,玻璃上凝出一片薄薄的雾气。
他回到鹤苑,却发现整幢别墅黑压压的,空荡荡的,一点光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他没带钥匙,不停地拍打着门,可是没有人给他开门,他浑身湿透了,发尾不断地淌着水,他竭力地呼喊,可是喉咙里只挤压出一点断断续续的哀鸣。
楚子郁死了?
楚子郁死了……
是他把楚子郁害死的吗?
是因为他……楚子郁才决定去死的吗?
是因为他没有接电话……因为他不辞而别……因为他不再爱他……
其实……还爱的啊。
柏舟瘫跪在地,靠在冰凉的大门上,秋雨斜织,这个念头一出来,寒意便沿着脊椎迅速地蔓延到四肢百骸。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手腕,眼泪和鲜血一同淌在雨水里,痛觉已经不再那么敏锐,但舌头和牙齿依然能感觉到那个“项圈”的存在,也许从一开始,他就被楚子郁给囚住了。
这样是正常的吗?
这样是可以的吗?
好可怜……好悲哀。
柏舟倒在大雨中,兀自失声痛哭起来,青草混着泥土的腥气充斥着他的鼻腔,乌云沉沉地压下来,压得他五脏六腑都快碎掉,他痛苦地蜷缩着,胃里已经吐不出什么东西,可是却还在一抽一抽地呕吐着。
忽然两束光线刺破这厚重的雨夜,汽车引擎的声响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柏舟身边,车上匆忙下来两个人,柏舟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知道自己被扶上了车,片刻后,他们到达了a市最大的墓园,今天整个墓园没有外客,主厅内满是黄白两色菊花和黑白挽联,花坛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材,灵台上供奉着香蜡纸钱,还有一张熟悉却陌生的黑白照片。
柏舟挣脱了保镖的手,浑身重心都不稳,却还是磕磕跘跘地跑到了主厅,楚子郁的灵堂。
所有人都回头望着他,那目光似乎饱含同情,饱含着对不幸之人的怜悯,他们见证过他们的婚礼,也旁观着他们一路走过的婚姻,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谁都没有想到。
在场没有人说得出安慰的话,在突如其来的死亡面前,一切言语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他们有意回避,把最后一点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
柏舟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走到那口棺材旁边。棺材没有完全闭合,他甚至能透过缝隙看到楚子郁黑色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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