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说,“伯伯,昨天你给的二十里拉我花了。他们二十里拉不卖那本子。我有铅笔了,我不想要。一个本子要五十里拉。”我把手插进了口袋里,找了二十里拉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我不要,”他说,“我,给你钱是让你好好学习,是为了让你好好读书,当个大人物。”
“大人物不花钱是当不成的,”我说,“因为连本本子都要五十里拉。”
“好的,”他说,他又掏出三十里拉给了我,“但是不要去买烟抽!”他说。
“你要是觉得我会抽烟我就不要了。”我说。我等了一会儿,还是拿了过来,“好的,”我说,“谢谢你。代我向麦廷他们,向倪尔君等问好。他们已经来了,不是吗?我要回去学习了。英语太难了。”
“是难呀!”侏儒说,“你觉得生活容易么?”
我往前走了一点,免得他现在和我爸爸一样开始唠叨。然后我回头看了看,他正摇摇晃晃地往回走。我有点可怜他。大家都抓着网兜的头儿,但是他却要抓住网,以免拖在地上。可怜的侏儒。但是,他却对我说,这里有你什么事。都在这么说。就好像是为了他们可以在这里安心地作恶似的,就好像是为了免得他们看到我而不得安宁似的。我又往前走了一段,免得再碰到侏儒,然后我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走着回到了海滨浴场。我的心怦怦直跳——倪尔君早就来了,躺在沙滩上。你什么时候来的?她又像昨天一样躺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书本。我惊呆了,
“嘿!”有人叫道,“你要掉进去了!”
我吓了一跳!我转身一看,是我们的塞尔达尔。
“他妈的,你怎么样?”他问,“你在这儿有啥事?”
“什么也没有。”
“你在偷窥吗?”
“没有,”我说,“我有点事。”
“不要说谎,”他说,“你就像是要把她们吃掉似的盯着里面。不可耻么?晚上我要告诉穆斯塔法,有你好看的!”
“别,”我又一次说道,“有个认识的人,我在等她。你在干什么?”
“我到维修店去。”他说着,给我看了看他手中的背包,“你认识的人是谁?”
“你不认识。”我说。
“根本就没有你认识的人,”他说,“你就是不知羞耻地在盯着那些女孩看。那你认识的是哪一个?”
“好,”我说,“我指给你看看是谁,但是别做得太明显了。”
我用鼻尖给他指了指,他看了看。
“她正在看书,”他说,“那你是在哪儿认识她的?”
“就在这里。”我说,然后讲道:
“很久以前,这里一座混凝土房子都还没有的时候,山坡上只有我们一座石头房子,还有他们那座古老又奇怪的房子和现在市场里的那个绿色小店铺。也没有别的什么人。上面的街区也还没有,没有那些工厂,也没有新区和艾森特普区。这些夏季度假村和海滨浴场也没有。火车,当时不是从工厂和仓库之间穿过,而是行驶在花园和葡萄园之间。就是呀!”
“那时候这里漂亮吗?”他痴痴地问。
“很漂亮,”我说,“春天的时候樱桃树开花是另外一种样子。你把手伸进海里,没有鲻鱼的话,小眼重牙鲷也会游过来自己钻进你的手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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