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定是有的,夫君没日没夜地查看籍贯……」我细细查看她的眉眼,比起去年冬天,已然有了贵妇人的贵气,不再有瑟缩着的小家子气,眉目间俱是从容的气质。
霍景宴真是将她养的很好,就像这贵气是她与生俱来的一样。
只是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该透露的半点没说。
我压下恼怒:「所以呢?
到底查到哪一步了?
」她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这可是机密,夫君特意嘱咐过,不可告诉旁人。
」这会不仅是我,连阿水都忍不住上前一步:「你脑子进水了不成?
叫你来讲的是要事,你叽里呱啦讲了一堆,要紧的你倒是一句不说!」沈清容听罢,皱着眉头把茶杯往桌上一拍,冷哼说:「小妹若是不懂管教下人,那我就不多叨扰了!」阿水怒火中烧:「下人?
你不是下人?
跑到主子的房里翘主子的墙角你还有理了?
端着是个夫人拿什么乔?
我们公子如今也是领了正经官职的,你家夫君除了一堆破事缠身有什么功名?
你在这装什么大小姐?
奴家出身永远就是奴家出身!」这话讲得过了,我刚要阻止,就听外头的下人就大声喊道:「霍公子,霍公子你不能进去!」话音未落,霍景宴就一把掀开我的帘子,大跨步迈了进来,面色沉得像是要滴出水,阴沉地说:「霍夫人早已不是奴籍了。
」他已经行至沈清容旁边,一把揽过人,几乎是怒气冲冲地说:「这世上本就没有谁比谁高贵,沈小姐不过是个五品官的女儿,又哪里来的资格说别人下贱?
」像是有一桶冰水从头上浇下来,我遍体身寒,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阿水也被他这番话喝住了,他拉着沈清容,怒气冲冲地走了。
我手脚冰凉地望着他被风吹起的衣角,好半天,才喃喃说:「……是没有资格……」阿水近乎手足无措了,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大事。
[11]那天以后,我再也不自作聪明去打听什么了,只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家里,整日整日发呆。
阿水都快哭了:「小姐,我有错,你打我骂我都好,你别这样折磨自己呀。
」我仍旧不说话。
哥哥的战报一封紧接着一封,上午刚读完下午又送到,内容近乎惨烈,看的人快要窒息,我每天看着,手都几乎拿不稳那信。
最后收到的一封,写哥哥带的兵只剩下五百人,而胡人还有两千人,哥哥请求了无数次支援,但因为京城周边本就没有几个兵,怎么抽调也掉不出来人了。
四百城已经成了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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