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当年,陈兆的离世对于陈韩山来说是一次猝不及防的打击。他从未想过,正值壮年的父亲,会突然以这样一种方式离开他们。
纵使平日里亲情不深,但血缘的纽带是天生的、无法忽视的。
陈兆死后的一个月,陈韩山愈发沉默,不仅周围的同学因此同他变得生疏,而他自己也有意隔绝了与外界的交流。
短信不看、电话不回,除必要事情,减少一切不必要的交流。他又变成了那个独来独往,冷漠孤傲的陈韩山。
消沉期结束后,仲宇狠狠敲了他一顿饭,连声诉苦,直言自己为了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关心不断,像个爱而不得的舔狗。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林织给他发了告白的消息。
但那时候的他,并非是一个主动的人。尤其在错过了时机之后,他觉得任何的理由都显得无力且苍白。
可是,他不想林织的告白石沉大海,犹豫再三后回复了一句“我再想想”。
现在想来,这样的理由真是有够可笑的。那时候,她一定觉得自己混蛋至极了吧。
从火葬场回来后,亲友各自散去,家中只剩下陈韩山和范维芳两个人,以及还未收拾的丧葬物品。
陈韩山一言不发地开始打扫工作,收了三包垃圾准备出门丢掉。
再回来的时候,他还未走到门口,就听到屋里传来范维芳的哭声,哀恸动人。陈韩山走进门,阳光从身后照进来,将母子二人的身影投射在地板上,单薄且脆弱,仿佛一踩就碎。
他沉默着走过去,把她扶起来,范维芳连忙低头擦去眼泪,渐渐止住了哭声。
“妈,爸已经走了,您别伤心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爸死了,我哭得这么伤心?”
陈韩山抬头看她,无声地点了点头。
范维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看向桌上的陈兆遗像,眼神里多了几分愁高怅远的忧思,缓缓开口道:
“我和你爸,当年是自由恋爱。那个时候我在家乡开了一间小卖部,夏天天气热,店里生意不好,好几天都没等到一个顾客。正当我为收入和租金发愁时,你爸出现了。
“我记得很清楚,他那天穿着很时髦,polo衫、西装裤、大手表,臂弯里夹着一个小皮包,右手还拿着一个诺基亚手机。来到我店里之后,大手一挥买了一堆水和吃的,瞬间就把前几天亏空的营业额给补上了。我当时就觉得啊,这个男人帅呆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经常来我店里,有时候是买东西,有时候就只是找我聊天。他告诉我他不是本地人,最近来附近工地谈生意,偶尔路过我这里,歇歇脚。
“你爸他很健谈,交流的过程中也很会注重我的情绪。我也是之后才知道他是镇江人,他说镇江很漂亮很安逸,有机会要带我来玩,问我愿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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