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统领上任没多久,就遇到了麻烦,一时间半岛政坛风云动荡,班行远无心也无力关注。
2003年5月,感觉到一直研究的数学问题到了突破的时候。除了每周上一节历史文化课还有正常的学生指导,其他的活动全都推掉,全力攻坚。这一次的数学证明非常艰辛,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因为在证明过程中突然来了灵感,顺手解决了一个计算机科学领域关于计算复杂性的问题。这个问题是计算机科学的核心问题之一,之前普遍认为这个问题是哥德尔描述的那类不可证明的问题,也就是在现有体系内不能证明真假。班行远尽管没有完整的证明这个问题,也没有给出问题证明的路线方向,但是他最终证明了这一问题是可证的。这也是很了不起的突破,毕竟明确了今后工作的方向。同时在证明过程中还得到了一个很意外的结果:至少存在一个未知的严格顺序执行并且能够完整执行的算法,该算法前面步骤的计算依赖后面步骤的结果,该算法在现有体系下无法设计无法描述。论文发表后立即引起轰动。
那个计算复杂性问题可以证明的结论倒还好,关键是班行远在论文里提到的那个算法,这完全是一个重大发现,预示着在计算机科学方面还有许多的未知需要探索。编写排版软件那次不算,班行远这次算是进入计算机科学的圈子里了。
不单是计算机学界,在数学界一些数学家受到班行远论文的启发,证明了存在一类数学问题,这类问题只能用归纳法证明,并且在用归纳法证明时要想前面的环节是正确的必须首先要后面的环节正确。面对这些成果,无数的学者陷入了沉默,因为现实中一些重要的数学猜想真的不能排除是这类问题的可能。这完全是颠覆性的,也意味着全新的方向和方法。数学家一向都不担心有新的难题,反而跟担心不知道有没有难题。有困难解决就好,反正他们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
一些学者断言,班行远的这篇论文值得一个图灵碗和一个菲尔茨奖。计算机科学和数学其实是不分家的。
班行远已经顾不上外界的这些纷扰了。整个工作进展的十分顺利,毕竟所有的内容都已经在脑子里了,只要把论文写好就可以了,所有工作到7月中旬就可以完成。但是还是因为一场意外住院,延迟了一段时间。
班行远是在非典爆发前返回韩国的,但还是意外的中招了,禽流感。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但是症状越来越严重,不得不住院治疗,最经确诊禽流感。这下子热闹了,班行远是一个老师还带着课呢,整个首尔大学都紧张起来,宝儿、徐珠璇、金泰熙……数不清的密接、次密接。还好经过排查只有他一个人确诊。
也合该他倒霉。李惠安的离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虽然看上去没什么事的样子,但实际上无时不刻都处于极度的痛苦之中,他的精神一直都处于崩溃的边缘。高强度的脑力活动在榨干他全部精力的同时,也透支了他的健康。
最初住院的时候情况并不算太严重,忽然有一天就凶险了起来,班行院被送入了重症监护病房。已经解除确诊风危的宝儿收到医院的病危通知后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得到消息匆匆赶来的金泰熙和徐朱璇两个人合力搀扶着她赶到了医院。宝儿的手抖得都没有办法在有关文件上签字了,最后还是三个人中年龄最大的金泰熙签署了有关的文件。情况紧急,她也顾不上是不是符合亲属关系的要求了。宝儿已经无法想像也无法承受亲人的再一次离开了。三个人隔着玻璃窗看到浑身插满各种管子的班行远后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还好有惊无险。在重症监护病房抢救了10天后,逐渐恢复的班行远回到了普通病房。流调显示,病原体是鸟类在他的院子停留带来的,如果班行远住的是楼房完全不会遇上这个无妄之害。医生也告诉他但凡免疫力强一些也完全能抗得过去,班行远的精神和身体状况差不多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班行远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提出要回家休养。还没等宝儿开口就被徐朱璇一把给按在了床上:“老师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前一步也别想走出病房。”徐朱璇别看平时非常乖巧听话,但是在原则问题上是非常有主见的,而且做决定时毫不犹豫,也不会轻易让步。班行运这位老师恰恰是她心中最重的那个原则。这个在她看来比父母还要疼爱她的老师是她最敬重的。
班行运只好住在医院里将养身体。至于做数学研究,想都不要想。还好他争取到了审阅期刊稿件的权力,也不会过于无聊。同时班行远也要求两个人该工作工作,该上学上学,不用每天都陪在医院里。因为相关通报里并没有披露完整的个人信息,除了金泰熙不时过来,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探视,日子倒也清静,身体恢复的也很快。至于那个数学问题,论文已经基本上写完了,就差收尾了,班行远也不很着急。
这天那节历史文化课结束后,金泰熙和过来旁听的韩佳人一起走出了教室,她们两个人现在已经很熟悉了。两个人边走边聊。
“泰熙姐,这次禽流感没影响到你吧。真是太吓人了,非典刚过去没多久又来这么一出,所有人都紧张的要命。”
金泰熙随口说道:“还好了,做了好几次检查总算是虚惊一场。”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怎么会没影响呢,都快要吓死了。”
韩佳人又问道:“教授怎么没有来上课?他还好吧?”韩佳人并不知道班行远就是那个倒霉蛋。
金泰熙叹了一口气,也没瞒着韩佳人:“别提了,老师就是那个病人!”
韩佳人听了这话,心立刻提了起来,紧张地问道:“怎么会是教授,他现在怎么样了?”
金泰熙到现在还有些后怕:“一开始还好,忽然有一天就严重起来。我和宝儿还有小璇收到病危通知的时候都要吓死了。在IcU抢救了十来天总算是救回来了。现在在普通病房休养呢。老师的身体一直都非常好,自从……算了,不说这些了。”
韩佳人的心随着金泰熙的讲述忽上忽下,直到最后得知已无大碍才算放了下来。“教授在哪个医院,我要去探望一下。”
金泰熙告诉了她地址:“我有一个剧本的会实在是推不掉,不然就一起去了。代我向老师问好。”
韩佳人点了点头,跟金泰熙道别后就匆匆赶往医院。
班行远正在审阅一篇数学论文,作为几个顶级期刊的匿名审稿人,会不时收到相关方向的审稿邀请。正看着呢,听见有人敲门,随意地说了一声:“请进。”
是一位女士,一手拿着一束鲜花,一手提着果篮,戴着一副大墨镜还有口罩。班行远完全没有看出是谁,于是问道:“请问您是?”
来的人正是韩佳人。韩佳人并没有立刻回答,走到病床前放下果篮,又把那束花插好,看到班行远茶杯里水不多了顺手拿起来添满。其实她是借着墨镜的掩护仔细观察班行远,班行远有些脱相的样子让她心揪。做完这些韩佳人摘下了墨镜和口罩,问道:“我今天去听课,听泰熙姐说起才知道教授住院了。您现在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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