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裴目不转睛地盯着陈南天,一直等他把话说完。
他说话声音不大,操一口广式普通话,每个字都尽量咬得很准,很稳。
他情绪很放松,完全不像一个要来讹诈的诈骗犯。
孟欣也在暗中观察。陈南天这些话乍一听有些扎耳朵,但细想想好像也没毛病。1
花裴笑着说:“您讲得也许有些道理。但您这口张得未免太大了吧?”
“嘿嘿。”陈南天也笑了,“从进门您就一直都在观察我,您从哪里看出来我是来讨价还价的呢?”
石榴从惊愕中回过神儿来,她用乞求的眼光看着陈南天,低声下气地说道:“陈哥,这件事情是我们公司做得不对,给您带来的损失我们也很内疚,但您要赔偿也不要跟行规差距太大吧?”
陈南天猛然沉下脸来,翻了翻眼皮说道:“看来这不是偶然,已经都有行规了么?”
“你——”石榴被他怼得张口结舌。
“事儿我也不想弄大,你们的旧账我也没工夫去翻。咱们都不扯远的,我不知道你们的规矩,我这个就是一口价。”
陈南天倒像是拿出了网开一面的姿态。
石榴急道:“那你也不能漫天要价啊!按规矩我们最多把你买药的钱赔给你就是了……”
陈南天横眉立目,挥手打断了她:“肖石榴,你还知道你是哪边的吗?”
石榴蒙了,结结巴巴地说:“我当然是公司这边的,还能是哪边的?”
陈南天冷笑了两声,高高地嗓门骂道:“那躺在我怀里老公长老公短依哇鬼叫的那个人是特么的婊子吗?是特么的菲力的特供吗?”
石榴又气又羞,两只大眼恨不得瞪出血来。
花裴一直在冷眼打量着,此时赶忙把话接过来说:“陈先生,您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位儒雅的学者。怎么,这么快就撕掉伪装了吗?”
陈南天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打了个“哈哈”说道:“风度是留给聪明人的。至于那些不识时务的蠢货,不拿鞭子抽她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对于旁人来讲,鞭子就是鞭子。而对于花裴来说,鞭子代表着几近遗忘的那些梦魇。
花裴皱了皱眉头,努力按捺住心头的怒火。
“我能理解为这是陈先生的最后通牒了吗?”
陈南天伸出一根大拇指说:“我保证,款到即刻清退所有物证。”
花裴站起身踱了几步,说道:“这么大的事儿,您总得容我几天时间吧?就算我答应您,也得给您凑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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