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尔罕本来并未蒙面,是因为顾忌迷药,所以才戴了几层,他打算闭气快速解决里面的人,若是其间吸入半点进鼻,好歹蒙面巾还可以起到一定的过滤作用。
秦桑正要走出一线天,听到身后双刀相击的声音,回头一看,就看到让她肝胆俱裂的一幕——苏爷被黑衣男子挟持着,背后如雨后春笋一般长出一节刀尖,鲜血绽开的花朵立即现了出来,娇艳欲滴。
“不——”秦桑瞪着双眼,内心极度恐惧,扯声大呼,她的呼声让那个蒙面男子浑身一震,不觉抬眼向她看去。
“珍儿……”声音轻得犹如一声叹息。
“走!!!”苏爷仰面而吼,用尽全身的力气。
秦桑看不到他的表情是多么惨烈,却从他微侧的角度,看到了太阳穴和脖子上暴露而出的青筋……
伏在草丛里的小唐听到声音,便知此时不出手,就再也来不及了,虽然这仍然不是最好的时机,但他还是起身一跃,跳到树上,对准目标全力扔出手上的飞刀。
为何要跳到树上?他尾随在众人后方,而铁尔罕站在山缝入口,处于众人之前,中间隔了那么些人,他不得不站高一些,不仅可以看清目标的位置,也利于他发刀,不至于半路插中别的倒霉蛋儿。
但是……小唐没有死?
小唐没有死!
铁尔罕没有对他估计错误,他果然是十分狡猾,当时铁尔罕一刀挥来,他在刀劈到他身上之前,就足下一点,飞身而出,只是还是被刀气划开了胸膛,伤了皮肉却并未伤及内脏。
他心知大势已去,索性用了龟息之法诈死,说到底他还是十分庆幸,这帮人没有在他“死后”补上一刀,不过他倒没有想到,铁尔罕对他乃是抱着一丝敬佩之意,才没有辱及尸体,也是这一点点侧恻隐之心,救了他一命。
待他们走后,小唐止了血,摸出怀里还藏着的飞刀,偷偷跟在后面,想要伺机暗杀铁尔罕。
杀他只有一次机会,否则打草惊蛇,再杀就难了,而且相信要是被逮到,他们这次一定不会忘记在他的尸体上多补上几刀,所以一定要选一个万无一失的机会,只是一路上都没找到这样的时机。
而如今听到秦桑的呼声,便知道情况必是极度恶劣,别无他法,只能勉力而为。在他跃起发刀的同时,有人看到了他,忙大叫起来示警。
铁尔罕本想再捅深一点,然后再补上一刀,彻底让这姓苏的绝了性命,突然听到有人示警,连忙抽刀转身,就见一柄飞刀朝他的命门飞来,立即将刀面一横,挡住了飞刀,飞刀反弹出去掉在了地上。
小唐已经暴露,自然有人与之缠斗,虽然他武功高强,等闲人不是对手,可是也架不住人多,以一敌百,终究只是传说。
铁尔罕见此状况,转身面对苏爷,苏爷在方才他抽刀的时候,鲜血已经喷薄而出,他身体摇晃了几下,最终无力支撑,跪在了地上,可是他不肯倒下,一边吐血一边扶着山壁拼着最后一气,挺住躯干挡在铁尔罕跟前,便像是要死也要挡住这条路。
铁尔罕的视线在苏爷身上落了一会,又落到后面那个女子的身影上,残忍而又深情的一笑。虽然这怪异的笑容被蒙面巾遮挡住了,可那抹残忍之意却透过他嗜血的眼睛传达了出来。
铁尔罕抬手挥刀——
“他死我也死!”秦桑用簪刀抵住自己的脖子,大叫道:“铁尔罕!我知道是你。”
毕竟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连苏爷都可以认出他来,何况她呢。
铁尔罕的手顿住。
“铁尔罕!他死我也死!”当她蹒跚着从阴影里走出来,已经是泪流满面。
“珍儿……”铁尔罕终于看清楚了她,她的模样变化不少,但的确是她的珍儿。他随即扯去脸上的蒙面,露出他的面目,如今的他蓄了胡须,和他们第一次在大政相遇一样。
苏爷双眼侵染着绝望,靠着山壁转过身子,仅仅是这样一个动作,都让他呼吸更加急促,快要喘不上气来,他看向她,头微微一摇,顺着下巴往下淌出的血,艳绝的超出了人心里承受的底线。
他们的眼神交接,秦桑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可是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使她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抹去眼泪。
“铁尔罕,我脸上涂的是药粉,洗去之后你会发现我现在比以前还好看一百倍……你如此大费周章的来找我,一定不希望我就这样轻易的死掉吧?
我那样离开你,践踏了你的尊严,你不想报复我吗?若是我就这样死了,你不觉得意犹未尽吗?
只有活着,才能承受你的怒气,死了就一了白了了,那……多可惜啊,是不是?”
擦去又一抹泪水,秦桑犹如一个兜售自己的妓女一样,只不过妓女是留客人度夜,而她是要说服他对她的命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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