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习习最大的心愿,就是伺候着梁一二的后人,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等梁辛死了,他再接着伺候梁辛的儿子、孙子……
可苦乃山里的事情,让生的老实、死的老实、做了鬼还一样老实的风习习恍然大悟:梁辛不是梁一二。
梁一二一身神通,神鬼莫测,根本不用别人来保护;可梁辛就是个普通的娃娃,他又是梁一二的后代,这一生里还不知道要遇到多少凶险。
所以一辈子被人欺负的梁风习习,要妖王葫芦带他进入苦乃山阴眼去修炼,变得厉害,只为保护梁辛。
一番修炼,风习习出关,而梁辛已经离开猴儿谷几个月,小鬼立刻出山去找他。
按照葫芦的指点,鬼仆先去了铜川,结果却连铜川府都找不到了,又急匆匆的苦雁关去找柳亦,这才得知梁辛的两位义兄都吃了官司,被押往镇山受审。
风习习心急火燎,根本没把事情问清楚就赶往镇山,他本来还想着就算遇不到梁辛,也要先把曲青石、柳亦两人救出来再说。
少主的哥哥,应该也算是少主吧?梁风习习忠心耿耿!
他到镇山的时候,梁辛刚离开不久,小鬼刚好赶上天下修士说说笑笑、群情振奋的四下散去,风习习差点没把自己给吓死,躲起来一动也不敢动。
躲了整整一天,直到修士们纷纷离开之后,风习习才再度现身,一边打听着,一路疾飞不停追赶。
终于,风习习看到不远处,几个青衣正护着三辆大车赶路,大喜之下想也不想,当即开口呼喊:“下面那队官差……”
喊声出口,风习习自己先吓了一跳,自从出关之后他从未如此兴奋,想不到心情激动下,呼喝声荡起瘆瘆阴风,旷野之间四处鬼哭飘扬!
看着下面的青衣抽刀拔剑,风习习第一个反应就是:逃吧!
可梁辛也许就在车里,风习习咬着牙,鼓足勇气,开始结结巴巴的询问……
官道上,几个青衣如临大敌,神情间惊疑不定;
半空里,一团黑色的煞气滚滚飘荡,仿若魔云,其间包裹着一个瘦小佝偻的阴丧鬼物,正搓着手心对着地上的差官唯唯诺诺,小心的陪着笑容,脸上一块硕大的金钱斑尤为显然。
就在这时,梁辛就从马车中一跃而出,直接扑上半空,一把把风习习抱在怀里,两个人翻滚着摔在地上、爬起来、又跳又叫,又哭又笑!
干爹新丧,却又见从小照看自己长大的至亲长辈,这番欢喜、悲恸、快活、委屈,着实不能用语言来表达了。
曲青石和柳亦本来就不是外人,羊角脆更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小汐的车里有的是美酒,几个人诉说别情,时而欢笑时而流泪,这一场大醉里,没有谁再去管究竟是相见欢,还是舍不得了!
从第一天傍晚,一直醉倒第二天正午,梁辛这才又重新醒来,睁开眼睛一看,大哥二哥抱成一团打呼噜,老叔正一条毛巾一条毛巾的倒换着,给三个少爷敷额。
梁辛心里感动,赶忙伸手接过了风习习手里的毛巾,想开口却又不知说什么。
风习习见梁辛醒来,脸上一喜,小声的说道:“再睡会吧,一会我弄还了吃的再来叫你们。”
梁辛笑着摇头,翻身坐起,跟着又觉得眼前的风习习,比着以前好像有些不一样,琢磨了片刻之后,终于恍然大悟:
风习习还是老样子,可周遭的环境却变了,梁辛以前,几乎从未在白天见过他。
其实昨天风习习现身时就是白天,不过梁辛悲喜之下没注意到,其后又是酩酊大醉,到了现在才刚反应过来。
风习习自己也欢喜的很:“修炼之后,白天于我已然无碍,以后能日夜跟在你身边。”说完后又有些懊恼:“早三百年就该去修炼,便可以天天跟着梁大人了。”
曲、柳二人机警,虽然还醉着,可身边一有动静,立刻就睁开了眼睛,风习习见两人被自己吵醒,又是惶恐又是自责,忙不迭的招呼着他们继续睡,看样子恨不得伸手把哥俩的眼皮再给摁上。
柳亦摇头道:“早在苦乃山就说过多少次,梁辛的老娘是我的老娘,梁辛的老叔是我的老叔,您老就别跟我们这些晚辈客气了!”
曲青石也轻轻的点头,对着风习习微笑着喊了声:“老叔。”跟着,又抬头望向柳亦:“你抱着我做什么……”
柳亦愣了愣,立刻手忙脚乱的去推开曲青石。
梁辛把风习习拉到身边坐下,饶有兴趣的问道:“在阴山眼修炼,老叔都炼成了什么本事?”
风习习攥起拳头,敲了敲自己瘦骨嶙峋的胸口,老脸上都是窃喜:“先说我的身子,现在百无禁忌,衙门去得,佛堂去得,也不用再忌讳白天黑夜,更不用怕公鸡打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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