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未拿到确切的证据,却可以查嘛。甄家不是战功起家,这些年来泼天的富贵,细查之下绝对是有问题的。
下一次大朝会后,便有一位姓石的御史参了甄应嘉一本,林林总总罗列了数十条罪状,其中便有甄应嘉牵扯当年田家的盐政案。
昭元帝顺水推舟旧事重提,宣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及都察院左督御史入含章殿,擢令几人暗中彻查当年的盐政案。
上皇可还在呢,刑部侍郎和大理寺卿面面相觑,又纷纷看向目不斜视的左都御史,若没有他的默许,那些御史哪敢上这样的折子?
现在火都烧到他们二人身上来了,他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着实可气。
含章殿内的消息虽隐秘,可有昭元帝的允许,远在寿宁宫的上皇没两日就听王内侍提起此事。
他沉默了良久,这才向恭恭敬敬候在一旁的王内侍道:“我禅位都已经八年有余,凡事早已看开,前朝之事还不值得我动气。”
王内侍惊讶抬起头看着上皇,知道上皇这是不想管那些涉事的老臣了。
他心里清楚,若是彻查当年田家之事,不知又要牵连多少人。
上皇笑了笑,又像是带了些无奈:“你瞧瞧你,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昨日恒儿便与我提起过此事了。”
作为帝王,他当然也厌恶这些国之蠹虫,可当年上皇选择不追究,固然有顾念老臣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田家已经倒了,若是再深挖,江南动荡,恐社稷不稳。
一朝天子一朝臣,昭元帝登基八年,武将重臣几乎都换上了他自己的心腹,即使重查当年的案子,也不会伤筋动骨。
王内侍心念一动,只陪笑道:“宁王孝顺。”
上皇面色果然好看了一些:“朕知晓他是怕我知道此事之后,与皇帝起冲突,才想给我提个醒。”
“哪里用他多事。”上皇冷哼一声,“还想替我出主意呢,但凡他自己是个能拿主意的,也不至于连修个园子都做不了主,还要眼巴巴的拿图去拿给别人过目。”
王内侍笑而不语,见上皇只是如往常一般抱怨,并不曾因圣上而动气,心也落了下来。
上皇年岁大了,他年轻时为国事殚精竭虑,伤了身子,虽然锦衣玉食将养着,可临到老了,身上的病痛也越来越多。王内侍只怕他动气,让本就不好的身子雪上加霜。
“说起来等过了年就能让钦天监请日子了。”
上皇眼睛一亮,却又道:“有皇帝和皇后操心,咱们急什么?有人比咱们更急呢。”
没过一日,昭元帝从刑部以及大理寺点了两位钦差,与督察院派遣的御史一道前往两淮之地。
两江总督是去岁才上任的,他先接到了密旨,连夜起身带人前往金陵城,先控制住了甄应嘉。
昭元帝重查盐政案一事,少数敏锐的朝臣也发现了端倪。可甄家在京中虽有故旧,关系也只是平平,断然不会因为甄家而被圣上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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