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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皇退位之后,性子越发肆意了,也不管二人是不是相对无言,只拉着林海不准他下船。
如今见太子的赛舟经过,便没话找话一般指着周缘道:“林卿你看,这船上有几个我为恒儿挑的伴读,年纪都与他仿佛。”
说到这里上皇突然叹了一口气:“不说那个叫周缘的,恒儿南下那一年他便成亲了,如今更是儿女双全。就连乔越的长子,虽成亲得晚,去岁也得了一子。”
虽然知道大不敬,但林海还是忍不住督了上皇一眼,心里诽议上皇这是日子过得太闲了,竟日里盯着别人的后院。
忍了又忍,林海依旧有些忍不住:“乔家虽然长子年岁也大了,本来顾家想着长女及笄便出阁,可乔家仁厚啊,知晓顾家舍不得女儿,硬是推了一年再娶。”
“再说那个叫周缘的后生,应是忠平候的嫡子。若是臣没记错的话,去岁忠平候府长媳身故了,留下了一子一女,想来妻孝还没过,尚未续弦。”
若是知道林海会像吃了炮仗一般,他就不提起这个话头了。被臣子明里暗里堵得哑口无言,上皇觉得没面子极了。
王内侍看上皇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后悔了,连忙上前来给林海斟茶,又指着终点道:“大人快看,挂着红旗的赛舟是不是要到终点了。”
林海抬头看去,就见周缘所在的赛舟原地打了个旋,太子所在的赛舟便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一骑绝尘往终点疾驰而去。
林海露出个了然的笑意,站起身来朝上皇拱手行礼:“时辰也不早了,臣这便要带家小家去了。”
听上皇“嗯”了一声,林海退出了船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皇便哼哼了一声,只向王内侍抱怨:“你瞧瞧他这脾气,我看和李卞那个老家伙有得一拼。若不是为了恒儿,我才不跟他一处,受这种闲气。”
说罢又吩咐王内侍:“待会儿恒儿回来,你跟他说说我的委曲求全,让他日后也知道孝顺孝顺我。”
不管王内侍心里怎么想的,也只能点头称是。
果然没过多久,赵恒便被林海赶了回来,上皇瞧见他面上都带着笑意,又左右不见承阳公主,便没好气道:“我看你是人在心不在,怎么承阳没有一块回来。”
赵恒这才想起承阳被他留在赵熠的船上了。
而林家人带着冯渊夫妇回了城内后,贾敏又打发人亲自送了他们二人回去。
冯先生的弟弟名冯凭,他是裕丰二十四的进士,如今还在翰林院里熬资历,虽然清苦,但也算清贵。
冯渊是冯凭的远房族弟,已经出了五服,初来乍到时是想着靠着这层关系不至于举目无亲。可在上京城安家落户之后,他便鲜少再打搅冯凭了,与冯凭的关系还不如与林家走得近。
因是在天子脚下,虽然勋贵子弟众多,可冯渊也只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并没有经历过什么事,也不知道权势竟是那样可怕的东西,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毕竟是自己惹的事,虽说宁王出面解决了,可想着那登徒子临走时还说日后要给自己教训,又见他看着英莲的神情像是贼心不死,冯渊不禁有些后怕,当日便往冯家走了一趟。
冯凭虽是个穷翰林,可在京中也不是毫无根基,听冯渊说完此事的来龙去脉,这才知晓这位远亲竟与林家有这样的渊源,只暗自叹一句憨人有憨福。
“你也不比如此惶惶,既然宁王开了口,这件事就不会不了了之,你只在家中静观其变就是。”冯凭沉吟了一番,又叮嘱道,“若是官府传你问话,你也不可推脱,据实以告就是。”
冯渊连忙应是。
过了一日,果然有衙役带冯渊去官府问话,他才知道当日的那个登徒子已经被缉拿归案了,让冯渊来是录口供的。
其实这本不算一件大事,案子也很快了结了。要命的是当日那位程通判收了好处,竟衍化成一场行贿受贿的大案。
这自然也不关冯渊的事,他被问了一通话之后,便放他归家了。
连薛蟠自己都没想到,他这场牢狱之灾来得这般莫名其妙。如今不说找冯渊的麻烦,就是他自己都自身难保。
薛姨妈和宝钗从薛蟠的小厮那里得知他被关进了顺天府的大牢里,吓得赶紧去寻王夫人想办法。
王夫人先打发陪房去打听了一番情况,回来便朝薛姨妈道:“蟠儿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大事,连亲眷都不准去探望。周瑞塞银子给狱卒打听情况,听说是蟠儿的事,那狱卒连银子都不敢收。”
薛姨妈顿时哭了起来:“她姨妈,你也知道蟠儿的性子,他虽然整日里赶鸡撵狗的,可本性并不坏,能犯什么大事啊。”
王夫人想想也是,薛蟠虽然没个正形,可在他们这些长辈跟前是十分乖觉的,对宝钗这个妹妹也疼爱有加,王夫人也不觉得他会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我们到底是妇道人家,想来是有什么关卡没打通,今日时辰也不早了,明日一早我便让你姐夫去问问。”
天色将黑,便是要打听也要等贾政回来再说。
薛姨妈虽然担心薛蟠在牢狱中受苦,可毕竟有求于人,她也不好咄咄相逼。
第98章
王夫人的意思她也听懂了,今日让周瑞去打听时薛姨妈便送了五千两的银票过来。只没想到嫡亲的姐妹,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还心心念念惦记着她的银子。
只眼见事态比想象中的严重,薛姨妈为了儿女也舍得,又从袖子里拿出厚厚一叠银票,只含泪道:“只要人平安,银钱方面姐姐也不要吝惜。多亏还有姐姐,不然我和宝钗如今不知怎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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