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玄子继续坐在车里观察,一直没见有人来取钱。
他正感到纳闷,绑匪发来短信:钱已收到,人在梅林关口的立交桥下的花丛里,自己去找。莫玄子踌躇了一下,感觉绑匪说的地点不太详细,不知道如何去找人,便打电话过去,可是,那个电话已停机。
他赶紧下车,跑到垃圾桶一看,两大袋钱已经不翼而飞。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想监视绑匪,原来绑匪也在监视着他。他感觉绑匪对他们和公司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
此时已是午后3点多,莫玄子又渴又饿,心也急。救人要紧,他打电话叫公司几个男员工开车过来接他,刚说完话,又怕事情外泄,又打电话叫他们不要来了,只叫夏小红开车来接他。
夏小红开车过来,发现他上午11点多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变得很憔悴,问他是不是病了。莫玄子才把事情的经过告诉她。
两人驱车前往梅林关口的立交桥,把车停在桥下,夏小红坐在车上,莫玄子一个人到桥底下的树丛里找人。桥上桥下车流如梭,却一个行人也没有。阳光正是毒辣的时候,天气本来不太热,但心急中,夏小红已累得汗流浃背,脸被晒得有些火辣。
远远地就听到有呻吟的声音,总算没花太大的力气,就把老头子找到了。
老头子四肢被捆绑得像只大闸蟹,嘴巴被封了胶布。莫玄子把他嘴上的胶布撕掉,发现他满嘴是血,嘴唇红肿,身上倒是没什么伤痛。
莫玄子看他说话有困难,来不及跟他沟通,赶紧帮他解绳子,但解了老半天,总是解不开。他只好打电话叫夏小红把他车上的水果刀拿来。
夏小红拿着水果刀,怯怯地找到他们,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解开老头子的绳子后,莫玄子要背他出来,老头子说自己能走。莫玄子搀扶着他,一直走上车。
莫玄子和夏小红直接把老头子送往深圳人民医院。
安顿好老头子,等他在打吊针睡着之后,莫玄子和夏小红才去吃饭。
在西餐厅里,莫玄子一口气喝了两杯冰饮料,饿过了头,饭也吃不下了。
夏小红一直觉得蹊跷,她想,既然是绑匪,既然知道公司的情况和老头子的身份,为什么绑匪只要50万?而且只打他的嘴巴,不打他的身体?
她把这个疑问告诉莫玄子,莫玄子疲惫地说:“这事对外不要说,我估计是有人想教训他一下而已,绑匪要50万只是转移视线,根本不在乎钱。”
夏小红问:“难道老头子被绑的事跟贾副主席的死有关?”
莫玄子没有直接回答,他感慨地说:“人啊,很多不是自然死亡的,有钱人很多是死在欲望上的,没钱的时候拼命挣钱,等到有钱了,才知道资本原来就是杀人的刀。”
夏小红说:“资本是刀没错,但不一定是杀人的刀,也可以是切菜的刀,看你怎么用。”
莫玄子说:“看谁来用这把刀。世界上有三样最肮脏的东西,一是政治,二是资本,三是女性的生殖器。谁用这三样东西都要时刻提醒自己,否则都很容易变得肮脏。”
夏小红说:“讨厌,以后不准你说脏话。”
莫玄子说:“这不是脏话呀,是真理。”
夏小红虽然知道商场如战场,但她没操作过上市的事,对股市也不是很了解,对资本其实也还没真正大规模运作过,她很疑惑地问莫玄子:“难道上市圈钱真的有诀窍?”
莫玄子看着夏小红说:“记得国厦大巴公司吗?这家上市企业因为业绩差,两年前被顺风集团下属的国风公司收购,国风得以借壳上市,国厦大巴公司也被改为国风大巴公司。”
夏小红还是不理解,问:“这似乎还是经营的问题,不是什么诀窍。”
莫玄子说:“关键就是在收购两个字上做文章,固定的国有资产是最好做文章的。这里面很复杂,国风在北京有一家子公司,不是以分支机构注册的,而是请了一个退休的政府高官做董事长,再由他出面收购这家大巴公司,一收购就净赚了三个多亿,其中有一个多亿的资金换成现金分给各路诸侯。贾副主席是这次收购的总策划者和操盘手,他如果不自杀,有多少人要葬送生命啊?”
夏小红担心地说:“以前贾副主席在深圳的时候都会找你一起吃饭,会不会有事连累到你啊?”
莫玄子摇摇头说:“不可能,我跟他接触只是表面的,真正关于收购的事情,他都不会跟我说,我只是深圳这边的东道主,他来深圳不找我找谁啊?”
夏小红问:“那他们教训老头子出于什么原因?”
莫玄子说:“不说了,这老头的脑子可能撞过墙,多嘴,也是活该,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
夏小红又问:“他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不逃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莫玄子说:“你怎么知道他没逃跑?据我所知,他已经办了几本护照,之所以没有逃成,或许已经暗中被监视了吧。”
夏小红发出一声感叹。她感觉职场、商场和情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杀人不见血。
连锁风云 9(1)
还是海景大厦那家鸟巢西餐咖啡屋。
莫玄子下了车,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过去。他穿一套休闲装,运动鞋,浑身散发着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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