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瑶心中早已料定了这番结局,皇后娘娘自是舍不得将亲生女儿送入清冷孤寂的寺庙,一去便是五个春秋,而皇上亦是不愿让任何一位皇子前往而荒废学业,于是,这沉重的命运之轮,终究还是缓缓转向了芈姝。
那日清晨,乌云蔽日,为这离别的一幕添了几分忧伤。苏云瑶站在一旁,默默注视着,只见皇上身着龙袍,步伐沉稳,亲自送至宫门之外,神色间既有威严,又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他语重心长地对芈姝说道:“姝儿,此行你需心怀大梁,虔诚祈福,待五年期满,朕定不负你,将你母亲从冷宫中接出。”言罢,皇上轻轻拍了拍芈姝的肩膀,那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终究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芈姝闻言,眼眶微红,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她缓缓跪倒在地,向着皇上的方向拜了三拜,每一下都显得那么坚定而决绝,仿佛是在向过往的自己告别,也是在向未知的未来许下承诺。起身时,她的背影显得格外瘦弱而坚韧,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却又似能扛起千斤重担。
随着芈姝踏上那辆装饰朴素却又不失庄重的马车,车轮缓缓转动,带动起一阵轻微的尘土飞扬,也带走了苏云瑶的目光与思绪。她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心中默念:“芈姝,你放心去吧,这皇宫之中,我自会替你守护好你的母亲。五年时光,不过弹指一挥间,待你归来,便是走出这漫长的黑暗,迎接属于你们的璀璨光明之时。”
周围的风,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深情与期许,轻轻吹拂,带着几分温柔与安慰,仿佛连大自然也在为这段离别与希望交织的故事,添上一抹温暖的色彩。
苏云瑶脚步沉重地回到了秦王府,按理说,她已妥善处理了所有事宜,心中应当如释重负,理应轻松才是。然而,她却莫名地感到心绪不宁,坐立难安,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心头缭绕,挥之不去。
时光荏苒,转瞬间,秦王轩辕烨赈灾归来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这日,苏云瑶正手捧汤婆子,仔细审阅着两间铺子的账簿,门外秋莲却突然扯着嗓子大喊:“王妃,王爷回来了!”
苏云瑶初闻此讯,竟有些愣怔,仿佛一时之间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秋莲匆匆跑进屋内,轻轻推了推她,笑吟吟地说道:“王妃,奴婢在外采买时,听人说咱王爷回来了,刚入京城。这不,奴婢一听到消息,就急着回来通知您了。”
苏云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欣喜,她猛地放下账簿和汤婆子,便急急忙忙地往外奔去。香菱见状,忙抱起汤婆子,又回头拿了一件狐裘追了出去,心想:“王妃,即便是王爷回来了,也不能冻着啊!”
当苏云瑶气喘吁吁地赶到王府门口时,轩辕烨恰好骑马而至。她微笑着注视着马上的轩辕烨,准备迎接他进府。然而,轩辕烨却纵身下马,像是没有看见她一般,并未朝她走来,而是径直走向了后面跟随而来的马车。
苏云瑶心中猛地一沉,她刚开始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轩辕烨身上,并未留意到后面的马车。此刻,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紧紧地盯着那辆马车,心中暗自安慰自己:或许,里面只是一位普通的朋友吧!
就在这时,马车里一只纤细的手掀开了帘子,缓缓地走了出来。当苏云瑶看清那人的相貌时,整个人如遭雷击,原来出来的人竟是秦相宜。
秦相宜的脸庞上绽放出如同春日桃花般的娇羞之色,她那双柔嫩的手缓缓地、小心翼翼地握住了轩辕烨向她伸来的、宽厚而有力的手。轩辕烨的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他轻轻地一笑,带着无尽的暖意与柔情。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以一种近乎于呵护的姿态,将秦相宜从马车中轻轻抱起,动作轻柔,如同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苏云瑶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一幕,心中如同被巨石压住,难以呼吸。她的双眼瞪得圆圆的,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她怎么也无法想象,轩辕烨仅仅出去一个月的时间,就与秦相宜发展到了如此亲密的地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慌乱与无助。
当轩辕烨牵着秦相宜的手,从苏云瑶的面前缓缓走过时,她仿佛能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她鼓起勇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烨哥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是不相信眼前这一切。
轩辕烨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在苏云瑶身上停留了片刻,但很快就移开了。与此同时,秦相宜也挑衅地看了过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得意,仿佛是在宣告着她的胜利。然而,让苏云瑶更加心痛的是,轩辕烨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收拾一间院子给相宜住,取名相宜苑。”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带着秦相宜离开了,留下苏云瑶一人站在原地,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哀伤。
那一刻,苏云瑶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了。她看着轩辕烨和秦相宜远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无助。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更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但她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赶过来的香菱,手里还紧紧抱着汤婆子和那件柔软的狐裘,她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一幕——苏云瑶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轩辕烨与秦相宜离去的方向,而那两人,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给予她。香菱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一般,生疼生疼的。
她快步走上前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能给予她一丝温暖:“王妃,天冷,披上狐裘吧。”说着,她将狐裘递给了秋莲,秋莲小心翼翼地披在了苏云瑶的肩上。随后,香菱又将手中的汤婆子放在苏云瑶的手上,“王妃,这汤婆子还热乎着呢,您抱着暖暖手。”
苏云瑶低头看了看肩上的狐裘,又瞅了瞅手中的汤婆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中藏着无尽的苦涩与自嘲:“这汤婆子再暖,也捂不热一颗已经冰冷的心!”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每一个字都重重地砸在了香菱的心上。
说完这句话,苏云瑶没有再多停留,她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很长很长,显得格外孤独与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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