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已经想好了怎么去问罪陆琤了,这伞她就只放到过陆琤那里,这字自然也是他刻的,还真是,差点将她害死。
客套了几句,刘沅说自己身上没那么多钱因此要下次才能还他钱,公孙祉也没说什么。
“你既是太子殿下,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怕是也少,过几日我派人将银两送到宫里去,只能期待下次再见了。”
为了撇清怀疑,刘沅还主动去抱他,惺惺相惜的模样,就算作离别,她事先做了些东西为了更好地扮作男子,如此一来他便没借口怀疑自己了。
“虽说这样做不合适,但是也是有同行之谊的,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下次再见你,我再守你宫里的规矩。”
公孙祉递给她一枚鱼形玉佩,说是要进宫找他的话拿这玉佩就会有人放行。
又唠叨几句,而后刘沅便拿着这些东西很自然地就走了。
不过这张脸以后不能用了,以后他怕是再也见不到陈容了,陈容这个人该消失在人海里了,就是可惜这张脸了,又得花心思琢磨好久。
可是突然想着他刚刚的状态,刘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回头看了看,他淡淡地望着自己,见自己回头还附上一个笑来,刘沅也是觉得莫名其妙,点了点头就没有再回过头。自始至终公孙祉都很平静,刘沅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只是心里觉得别扭,说不上来。
待见到她离开后,公孙祉才猛地按住自己心脏处弓着腰深深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抬头时眼角已然含着泪,他拿袖子擦了擦,整个人顿时变得虚弱不少,嘴唇微微发白,手也不停地在抖,他紧紧握着拳头,可是还是慢慢地松开了。
这一切都是徒劳。
先前见到这伞柄处的“沅”字时他心中便欣喜,可是看陈容的反应明显是不知道的,本还以为陈容就是官儿的,可是刚刚抱他时他能明显感觉到陈容是个真真确确的男人,只是心中的念想又落空了罢了。
公孙祉有些无力地笑了笑,自从见了程十未他的心里就一直有着会再次遇到官儿的想法,时刻欣喜,时刻失落,如今有些受不住了。
调整好了后他才慢慢走出巷子,方才说起西域,那里太大了茫茫人海他又有什么办法去找那个卖伞的人呢,而且许是随意刻的字呢,名字里有“沅”字的又不在少数。
所以,还是徒劳。
终究是痴人说梦,他也该接受了,可是心中还是存在那样的一个念头,好像,好像就要再见到她了,好像她就在身边,可是他还没发现,他好像太笨了一般,明明好几次都快找到了,可是最终都扑了个空,尽做了竹篮打水的事。
如今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见到他出来,秦越放心不少,可是又见他脸上无神眉眼发红,心下一紧,他这模样秦越以前是见过的。
他在公孙祉很小的时候就在他身边当侍卫保护他了,他自然知道公孙祉和官儿的事。
那天公孙祉跪在悬崖旁,若不是他将他拦着,公孙祉或许也要跟着官儿跳下悬崖去了,他并没有大哭大闹,他那时的表情就和方才他出巷子那模样一模一样。
似乎这个世间的万物都与他无关了,他也不再在意任何东西了一般。
那雪将他的身影映得十分单薄,如同一张薄纸一般,风一吹便会断了的模样。
秦越就在他后方跟着,心怕他想不开出什么意外,可是见公孙祉走的方向是皇宫他顿时放心不少,至少他不会,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走,不知方向,不知所处。
就这样,踏着白雪,迎着白雪,那雪压在他肩上,将他的头发也变白了。
不过若是没染,公孙祉的头发也有很多白发,很分散,导致他的头发看着就如同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的模样。
这是为什么变成这样的,秦越是清清楚楚的。
所以秦越自然是晓得官儿于公孙祉来说有什么意义,他也觉得那个叫陈容的与官儿生得有几分相似,性格也有相似之处,可是他终究不是官儿。
不过,那么久了,也该放下了。
再这样下去不过就是公孙祉一直在折磨自己罢了。
其实他们都不明白公孙祉为什么对官儿如此执着,若是官儿是女子那还好说一点,可是做书童的哪里又会有女子呢,就连杜子绪太师也从未说过这个。有些人就推测公孙祉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因此他如今都还没娶妻。
秦越只知道,公孙祉将官儿保护得很好,除了坠崖的那次,官儿在皇宫里还从未皱过眉头,哪怕在皇上皇后面前他也是紧紧护着她的。
公孙祉望着漫天的白雪,朝朝跑出来迎接他,他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眼中不禁又湿润起来,他抬头,风很冷,一会儿就干了,只是心里还是苦的。
就好像好不容易要接近了突然发现是个虚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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