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影转,照在府外结了银霜的青砖上,冷莹莹一片。
窗外纷飞的大雪不停,如星河,如碎玉。
黑猫坐在书房的砚台旁舔爪子,耳朵却没闲着,高高竖起听着门口动静。
书房的门被推开,黑猫不动声色地继续啃爪,高翘的尾巴却出卖了内心的欢愉。
侍女玲珑地端来一盆清水,又噤若寒蝉地退下。
星言挽起衣袖,将修长的双手浸到盆中,很快那沁出的血色就将水染红了。
黑猫望他一眼,溜圆的眼珠子转了转,忽然开口说话了。
“她的血?”
星言扯唇轻笑,眼中却顿时晃出一抹狠厉的光来。
“有一点吧。”
黑猫听着这不咸不淡的回答,背部却有一瞬间的炸毛。
看来这嫡王孙武炎,是真没多少天可活了。
它一跃而起,坐到了雕花窗台边:“这么贸然出手,你不怕暴露?”
造傀儡死士的上古秘术,那蝉灯寺外铁桶一般的天罡罩,还有双魔君携惊岚鞭和混元天戟的绝杀。
却被他一个甚至连魔君都算不上的人,轻而易举地破局了。
这回彻底解释不清了。
星言将手拭净,不动声色道:“事急从权。”
“那你怎么同楚王和那群人解释呢?”
“我不需要同他们解释。”
“那她呢?”
他抬起清亮双眸,在摇曳的烛光下扫了黑猫一眼。
“有些事,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祁凰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她身在一处名为摘星阁的雅居中。
绕过河池和凉亭,踏上游木长廊,再走不久就是一座亭台水榭,上头搭了个十分雅致的戏台。
有个人间的戏乐班子,咿咿呀呀地唱着话本里的桥段。
“种福得福得此报,愧我当初赠木桃……”
“地也,你不分好歹难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
祁凰混迹于三三两两的雀友之间,马吊打得飞起,耳朵也没闲着,还惦记着那亭台水榭中,吟唱着的公子佳人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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