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安德忙去请姜世年进殿。
饶是已经听过吴安德的话,乍一见到姜世年那副样子,永庆帝还是吃了好大一惊。
只见他额头缠着裹帘,胳膊吊在脖子上,被吴安德扶进大殿时,一只腿还跛着,简直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那厢董文川见到姜世年的模样,吓的险些跳起来,额角瞬间落下冷汗。
昨日见他摔倒,董文川根本没有当一回事,只以为姜世年是装的,他家门口才有几级台阶,又能摔得有多重。
只可惜这董文川却未料到,姜世年是有着点说不清的霉运在身上的,这一位当年可是平路都会让自已跌跟头摔伤的人。
到了这时候,董文川不由有些后悔,又怕姜世年污蔑自已害他如此。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可是有伸手指人的。
若是姜世年当真一口咬死,加上现在这副模样,他可真是百口莫辩,到那时候,便真真应了那句笑话——偷鸡不成蚀把米。
董文川旁边的工部右侍郎吕苍术和礼部尚书梅明理只在姜世年进殿时抬头瞧了一眼,只这一眼就又悔又恨,若是换个地界,他俩非要掐着董文川的脖颈子问问,为何要坑害他们到如此地步!
“臣宁远伯恭请圣安。”姜世年松开扶着吴安德的手,颤颤巍巍的下跪请安。
只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被他做的歪七扭八,差点扑倒在地。
永庆帝看的心惊肉跳,想起他那奇特的体质,生怕他当场摔死在自已的勤政殿,到了那时只怕夜里做梦都能梦见老宁远伯来寻自已。
这有些人,越是上了年纪越忌讳生死之事。
"吴安德,扶他起来,再搬把椅子……"上了年纪的人最怕梦见已故的人,永庆帝为了自已睡得安稳,抬手吩咐吴安德上去搭把手。
待人坐稳了,永庆帝才开口问道:“你这一身又是怎么弄得?”
“胳膊和头是臣自已跌的,脚是前阵子在自家摔得,本来养的差不多了,没成想昨日打完人脚软,不仅又崴了,还害得自已受伤。”说罢,姜世年有些羞赧的垂下头。
“原来是董卿打的……”
永庆帝料想姜世年会说这一身伤是董文川弄得,便在他说完后顺口说道。可话才一出口,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他猛然皱眉看向姜世年,高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自已弄得?”
声音里全是震惊,眼神中仿佛在说“不应该是董文川打的吗”。
显然,在场之人全都明白永庆帝的意思,董文川当即险些晕死过去,期期艾艾地开口:“陛下……”
姜世年横了董文川一眼,扬起下巴,颇有些自得的说道:“董文川身手不行,被臣压在地上打……这伤真是臣自已弄得。”
永庆帝看着他生怕别人误会一般的表情,闭上眼睛,两息之后才睁开,缓缓问道:“这么说董卿告你当众打人,你是认得?那你可知殴打当朝大员是要论罪的。”
“臣认罪!”姜世年从椅子上起来,跪到在地,大声说道,“可臣不后悔!他董文川倚着年纪大,仗着有官身便欺负臣的女儿……臣两个女儿应邀去参加他姑娘的添妆宴,竟被污蔑偷了东西……”
姜世年便将自已从赵卿诺那里听来的版本,详细地说与永庆帝听,说完后,磕了一个响头,便伏在地上等着永庆帝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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