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正谊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咖啡杯上,面容沉静得仿佛冻结,连睫毛都没有一丝颤动。
他似乎一点也不想听纪决说话。
但如果真的不想听,今天就不会来。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联系医生。”纪决说,“我知道你害怕什么,我也害怕。如果你以后不能打职业,我都不知道我自己要不要继续打了。”
纪决苦笑了声:“对我来说,追求冠军始终是次要的,我更在乎和你一起奋斗的过程。”
听了这番话,左正谊还是那副表情,静默半晌,忽然叹了口气。
这一口气把他连日来强撑的力气都泄掉了,左正谊终于肯在纪决面前露出真实一面。他轻轻吸了吸鼻子,撇开脸,松口道:“我知道了,做手术。”
纪决立刻说:“你同意就好。医院、医生还有术后复健需要的一切,我都会帮你安排好。”
左正谊点了点头,犹豫了下,还是说:“谢谢。”
“……”
每当他说这两个字,纪决都会有点伤心:“为什么要说谢?就算我不是你的男朋友,难道不是你弟弟吗?”
“好吧,弟弟。”左正谊应了声。
纪决却忽然想起了什么,改口道:“不对啊,我就是你的男朋友,说好的网恋奔现呢?”
左正谊抬头看了过来:“我还没追究你骗我的事呢,你好意思要名分?”
纪决噎了下:“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你要道的歉可太多了。”左正谊说,“建议你多写几份检讨书,一次性道清。”
骂起人来左正谊脸上终于有了颜色,纪决顺杆就爬,微微往前一倾身:“然后就能恢复名分吗?”
“……”
左正谊瞥他一眼:“到时候再说。”
这一句话好比给纪决画了张大饼。左正谊谈恋爱毫无章法,全凭心情,他高兴时怎么都好,不高兴时纪决呼吸都是错。
但左正谊也并非完全不讲道理,只是小脾气比较多。这些小脾气像是长在玫瑰枝条上的尖刺,靠近才摸得到,冷不防触到时扎手,但习惯了就只觉得,它不让人疼,只惹人痒。
没有人比纪决更习惯左正谊。
这种习惯已经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无法割舍。
其实纪决也想过爱情究竟是什么,以前他觉得是占有,他无论如何都要得到左正谊,不计代价,不择手段,否则他活着没意义。
但后来,当左正谊第一次主动吻他,他有了不同的感受。
也许爱没有定义,它更像是一种永远也填不满的欲望。单向占有不是爱的尽头,他也希望左正谊能够占有他,会因他的存在而感到幸福。
偶尔有一些时候,纪决又觉得,爱是一种无能为力。
当左正谊难过,失意,躲起来谁都不想见,端咖啡都手抖……这些时刻,纪决恨不能以身代之,但不能,不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还有一个可能,也许爱是一种愿望。
就像纪决此时的心情,他希望左正谊今天明天都快乐,不要再伤心了。为此他什么都愿意做。
但左正谊仍然话不多,并不差遣他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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