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尹湄几乎要呼吸停止,这人……分明就是那个刺客!
&esp;&esp;他为什么会来这块地方,明明梦中,御林军统帅明明是在闹市捉到的他!
&esp;&esp;吴文敬眼色阴狠,骂骂咧咧,一抬头便看到了尹湄所在的这棵大树。他被那姓沈的割断了左脚的脚筋,如今已经施展不了轻功,而且他流了太多的血,若是继续走,他会直接晕过去失去意识。
&esp;&esp;不如就去那树下躲一躲。
&esp;&esp;尹湄眼睁睁看着他朝自己走过来,此时却已经没办法离开。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满了官兵,火光冲天而起,那是官兵手持的火把,在那蒙面男子即将躲进大树里的时候,一双手蓦地伸出,一把抓住了那男人的后衣领子。
&esp;&esp;尹湄吓得呜咽了一声,外头的人似乎一僵,吴文敬立刻转身反向用匕首朝着那人刺去,那男人闷哼一声,反手捏住他持匕首的手腕,只听到一声极恐怖的“咔哒”声,那是手腕骨头被生生扭碎的声音。
&esp;&esp;尹湄几乎要吓得晕过去,她哆哆嗦嗦的躲在树干里头,死死捂着嘴巴,一声也不敢出,眼睁睁地看着那男人被扭断了双手的骨头,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
&esp;&esp;吴文敬半死不活的晕过去,苍松这才带着人赶来,看到吴文敬被沈大人如破布一般的扔在一边,这才发现沈大人的手臂竟然被划破了,深深地一处刀伤,血染湿了他的公服,看起来异常可怖。
&esp;&esp;“沈大人,他竟然能伤您?”苍松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sp;&esp;沈云疏却没有理他,他上前两步,来到树干的侧面。
&esp;&esp;树干的侧面有一处树洞,树洞里躲着一个女子,她头发微乱,发钗半坠,眼眶和鼻头都是红红的,正用胳膊环抱着自己躲在树洞里,可怜兮兮,像是躲避狼群的某种兔子。
&esp;&esp;远处有元宵灯会的烟花“砰啪“地绽放开来,照亮了整个夜空。
&esp;&esp;尹湄眼中泪水模糊,她眨了眨眼睛,挤出几滴酸涩的泪,缓缓抬头。
&esp;&esp;她先是看到了一双黑色的官靴,然后是修长俊逸的身子,染了不知谁的血的公服,最后是……一张精雕细刻、精致无比的脸。
&esp;&esp;然后她撞进了一双如墨石一般黑夜般的眼睛,那里头仿若深潭万丈,永远也探不明他的情绪,这是她永远也无法忘记的,梦中的那双眼睛。
&esp;&esp;(捉虫)
&esp;&esp;尹湄经商以来,见过许多人,却从未见过有人将“出尘”和“入世”二词融汇得如此完美。面前的男人肤色略白,五官清晰深邃,眉眼如同画出来的一般,风姿特秀,好看得让人无可指摘。
&esp;&esp;他浅浅略过她的脸颊,清清淡淡的一眼,仿佛树洞里蹲着的只是一块石头似的。
&esp;&esp;“苍松,把她弄出来。”
&esp;&esp;“是,沈大人。”苍松看到树洞里的女子时,惊异不已,他没想到这儿还能躲着人,还是个长得似乎很不错,却看起来十分狼狈的姑娘。
&esp;&esp;尹湄立刻开头道,“不,不必劳烦大人,民女自己可以……”
&esp;&esp;她闷声掉眼泪许久没有出声,声音有些半哑,却又软到了骨子里,让人听着心中松软,不自觉地想要帮她的忙。
&esp;&esp;苍松见她身子依旧在微微颤抖,出来的动作十分无力,看起来像是受惊颇重的模样,一时间心中一动,忽然就想要殷勤一下。
&esp;&esp;“没关系的,姑娘,举手之劳。”苍松说着便要伸手捉她玉白的手腕,可他手还未触到那柔软的皮肤,却猛然被身旁的沈云疏拦住了。
&esp;&esp;“你去押送吴文敬。”沈云疏忽然说,声音在这元宵佳节的夜色中透着股森凉。
&esp;&esp;“是。”苍松立刻紧绷神经,麻利地干活去了。
&esp;&esp;周围没剩什么人,独沈云疏站在大树前。
&esp;&esp;尹湄挣扎着从树干中爬出来,沈云疏便看着她爬,没有伸手或是要帮她的意思。
&esp;&esp;尹湄被他的目光扫着,耳根微红,动作七零八乱,狼狈不堪,连头上的簪子掉了也没发现。
&esp;&esp;出来以后,她稍稍整了整衣裳,朝着面前的沈大人福了福身子,尹湄眼眸低垂正好看到了他胳膊上的血滴在地上。她忍不住抬头一看,却见他的伤口血肉模糊,深可见骨,已经很严重了,再不及时处理,恐怕日后要受些苦。
&esp;&esp;可面前这人就跟伤口不在自己身上似的,面色如常。
&esp;&esp;一看到这伤口,尹湄便想起刚刚那位刺客被他活活扭断筋骨的场景,心中一哆嗦,一时间小脸煞白,恨不得立刻原地逃走。
&esp;&esp;可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听到自己不受控制地说,“您……您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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