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部如果从宅邸里搜查出来一些东西,即便当夜宴会袭击中赛鲁普也是受害者,说不定也会因此反被卷为参与谋划之人——在军部医院躺着的一周多时间也不过成了一场再居心叵测不过的苦肉计。
艾略特没有说话,低声道:“主要负责搜查宅邸的,是我的副官,吉安尼。”
她猛然抬起了头,眼眸中似乎涌现一缕希冀,但瞬间又被掩盖消弭。她垂眼听艾略特低声解释,落到话尾是一句:“……那些东西,我希望由你看过后再做定夺。”
吉安尼几乎要立时反问一句为什么,然而换来的是艾略特叹息似的一句:“都是我欠你的。”
她抿紧唇没有说话,脑海中是未婚夫孟德南离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去时反复叮嘱她的那句:要提防奥斯本家会对赛鲁普大人有什么动作。
吉安尼看了眼身后不远里间紧阖的门扉,应声道:“我跟你去,艾略特上将。”
她看着艾略特的眼睛道:“谢谢你。”
*
看过两位老熟人之后,再见到捷尔西,艾尔都觉得这位老大人变得面目可亲了起来。然而这点幻想在登上回程车后不久就被彻底打破,捷尔西又开始同艾尔谈论起王子殿下应有社交礼仪的缺失。在头昏脑胀之中,艾尔和捷尔西两人口头敲定了接下来的新郎修行时双方应实行的基本规则,其中就三令五申要王子殿下和上将之间的距离保证在一米以上。
括弧,婚前。
好容易送走了捷尔西,车上便只剩下了他和李登殊两人。好在早先那点尴尬这会儿已经被淡化,艾尔打定主意撑着脑袋看一路夕阳,便能把同路这一段□□到最后。
然而没想到刚下了光悬驰道,在离家还有约两公里路程时,自动驾驶的车辆突然停在了路边。艾尔见李登殊下了车,自己便也莫名其妙地跟了下去。却见上将冲他微微一笑:
“夕阳正好,要不要一起散散步?”
……
霞光斜织,勾着树影阑珊晕开成一片暮色。艾尔在跟李登殊一起走在江边观景路上的时候,内心里想的是,自己似乎走了一条相当不妙的道路。
好在今天他们见了两拨熟人,李登殊话一挑头就提起了当年中盟军校时的事情。那会他们两人交集不多,不过几面之缘,因而谈及起就少了暧昧和纠结,只余下对过往淡淡的回忆。
“战略课的纪老师最后放弃了在检察院的任职机会,”李登殊和他一起慢慢走在路边,被暮色照耀下眉眼显得很是柔和:“到现在还在校内,只不过已经成为战略与工程系的系主任了。”
“唔,”艾尔想起那个戴着花盆底厚框架眼镜的老学究,有些苦恼道:“那可真是不妙,他的课给分标准就是没有标准,不然不会三年里我的战略课成绩都只有零和满分两种差别。”
“只有你是这样。”李登殊笑着道:“当年战略课任课老师们因为你的试卷曾经专门另划了一套评分标准,以应对其他后来者再有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冒出来。只不过似乎到现在也只有一个你罢了。”
说起当年的人和事,两个人似乎都打开了话匣子。尤其是提到某节公选课上有人睡着,呼噜声被坐邻桌的对头拿扩音器扩放,结果又有好事者把他的扩音器网络连接至整个校区的通讯设备上时,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知不觉中已是夜色深浓,默斯顿中心璀璨灯火映明江面,有如水底遗落明珠。
“那时候我们在上机甲运载,”大概是夜色模糊了边界感,让艾尔迎着夜风笑到忍不住搭上了李登殊的肩:“主课的维特元帅不在,代课的是那位胆小胡子教官——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不过他确实胆子小。”
“当时那阵呼噜声传来,他在试运飞行时当即惊出了一身冷汗,转而白着脸告诉我们机甲运载时如果杂音过大,很可能是坠毁的前兆——虽然他一定会舍身保护我们,但是还是希望大家能坦然面对生死,写好给家人们留的最后一封信。”
“那时候很多一年级生都慌了神,就连白乔也以为是真的发生了事故。最后还是吉尔伯特起来提醒了老师,关掉中控室的通讯系统音量后,整个机甲舱体内就只剩下了大家的抽泣声……”
李登殊抬手撑住他,却并没有应声附和他。艾尔只以为他忘记了,忙同他解释:“你不记得他了吗?吉尔伯特,当时我们入校时以学长身份迎接了我们,结果秋季开课时却发现他因为战略课不合格最终被判定学年重修……哈,虽然他说话有些温吞,而且格斗课成绩怎么都上不去,但是他的历史一直是学年第一。”
见李登殊还是不语,艾尔进一步道:“就是吉安尼小姐的哥哥啊!”
“艾尔,”李登殊神色莫名有些奇怪,他轻声道:“我记得他,我记得吉尔伯特。”
然而还沉浸在回忆里的艾尔只听到了这句回答,他踩着夜色下的点点明光继续往前走:“那就对了。诶,不过,这次过来我怎么一直没有见到吉尔伯特,他是去边区驻军了吗?不过为什么吉安尼婚宴他都没赶回来?”
他的尾音在夜风中微微扬起,李登殊却站定在原地。艾尔恍然回了头,见两人中间已有了几步的间距,微微皱了眉。正当他要走回去时,李登殊却开了口。
“艾尔。”李登殊道:“吉尔伯特他……”
“已经不在了。”
*
重新回到家里,吉安尼只觉得这里陌生又熟悉,但是所有的感觉都逃不脱一遭枯败的冰冷感。
宅邸附近并没有像她想象那般森严看守,而等到进入父亲书房时她才知道为什么……因为,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了。
在听到咔哒的落锁声后,吉安尼在瞬间变得脸色苍白。屋子里明明只剩下她和艾略特两个人,她却感觉到异于寻常的压迫感。她看向艾略特时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恐惧远比一切都来得明显:“艾略特,你说的东西呢?”
“一个月前你父亲曾经在东岸关口过手了一批货物,”艾略特翻过屋里剩下那张桌上放着的沙漏,转而看着她道:“然而现在那些货物一直没有抵港,而是凭空消失了。”
“吉安尼,告诉我那些货物在哪里,”艾略特神情鲜有的阴鸷:“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保证,赛鲁普大人的事绝对不会牵连到你。”
吉安尼的嘴唇不住发抖:“……我不知道。”
艾略特顿了顿,声音放得柔和了许多:“吉安尼,你可以相信我。只要你能说出来,我就一定能够保证,你一定不会出事的……我不会让你被别人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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