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就在两日前整理行装时,紫黎好奇地倒了两盎斯的琴酒到圣杯中,在灯光的照射下,居然微微地滚动,酒面成不自然的斜坡。
他们采用了目测法,测出酒的流向是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交汇处的一个小镇。
翻出古老的历史书籍,加上图书馆资深管理员的介绍,他们终于得知在那附近真有一座尼默鲁山,山脚下有条苍茫古道直上安提阿神殿。
此刻他们站立的位置是可俯望幼发拉底河的山腰,苍凉的风不断迎面扑来。
“黎儿,小心风大。”紧张的莫辛格将他的至宝拉回怀中,陡峭的岩壁看来不保险。
“瞧你冷汗直流,我不会让自己发生危险。”紫黎温柔似水地拎着袖子为他拭汗。
经过这一段探险之旅,两人的感情进步神速,除了一纸庸俗的结婚证书,生活上宛如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妻,情感浓得化不开。
“不会不代表一定,我自己守着才安心。”至少在他一臂范围之内。
她就像野马一样,永远定不下心地东看西瞧,叫他老是提心吊胆地一再“监督”。
“你在怀疑我自保的能力?”她挑衅地微挑眉尾。
莫辛格手臂一束地紧抱住她的腰身。“不,我只是不想让心爱的女子受到一丝损伤。”
“你……肉麻兮兮。”她害羞地环着他的背。
“我会心疼,因为你是我的挚爱。”他深情地望着她,无尽爱语在眼底流露。
“我也爱你。”多温暖的胸膛,真想从此沉溺于此。
这句话他百听不厌。“要继续往上走吗?”
“当然,只差最后一步路了,中途而废太可惜了。”挺直腰,揉揉破了些皮的足踝,打起精神的紫黎努力迈开步伐。
“我背你吧!”瞧她累得眼眶都泛黑色。
她骄傲地拍开他扶持的手。“别小看我,爬我也要爬上去。”
“你喔!就是倔强。”他无奈的摇摇头、眷宠地走在她身后准备随时扶持。
水声潺潺,山上的风愈来愈狂,远望是一颗颗饱经自然摧残的雕刻头像,孤独地立于山峻危岭,空洞的大眼满是哀戚。
两千多年的守候已斑剥了脸上的岁月,它在等待昔日的繁华景致。
时间是无情的杀手,全然扼杀了它的希望,独留无处可诉的孤寥,以及干枯成沙的血和泪。
“好壮观的石像,先人的史页真叫人尊敬。”来到安提阿神殿,肃然起敬的紫黎双手合十地默祷。
人必须亲眼目睹其伟大才知虚心。
“我看像是石像坟场,一个个死后含怨不肯闭眼地哀视人间。”壮观?!长毛象的墓穴才叫壮观。
“喂!少用毛骨悚然的形容词,石像在瞪你了。”扫兴。
“石像有眼无神,魂魄早已随时间湮没了。”瞪是不至于,倒有些凄凉。
如迟暮美人,无人探问。
“嗟!别说得那么恐怖,好像它们曾经赋予过生命。”令人背脊一寒。
心情愉快的莫辛格拍拍她的俏臀。“少用点想像力,多用点智慧。”
“是你先起的头呐!”蔚蓝的天空缀着石像,感觉十分凄美。
“这么多石像,我们要怎么找?”她头大了,乱石遍野,一天怎么找得完?
一想到上山下山之苦,他就有彻底摧毁石像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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