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这力道震了一下,踉跄着撞上了殿门,肩膀微微发痛。
但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上肩膀的疼痛,她双眸瞪大,瞠目结舌地回过身往后看去。
“不对,不是鬼,你是谁,居然在这里装神弄鬼!”虞宁后背紧贴这门扉,努力睁大眼睛往前看,奈何殿中黑暗,她实在看不清对面是谁。
她不怕鬼,从小就胆子大,养父常说她是傻大胆。
但刚刚突如其来的一下实在给吓到了,让她失了神色和理智,挥着手向前打去,本能的自保。
纤细的手腕扬了一半就被一只大手捏住,力道稍重。
潜藏在黑暗中的人冷笑一声,带有不屑的意味。
“虞宁,你敢弑君?”
虞宁只是听了这笑声便神情一怔,随即额头上就冒了冷汗,心跳鼓动到了极点。
她曾想过真正与沈拓面对面是什么场景,预设过很多次,但从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像个小偷一样,被他抓住,识破。
她短暂的失去了语言功能,张了张唇,却说不出话来,脸上精彩纷呈,幸而被夜色掩盖住。
此刻,她恨不得立刻挖个洞钻进去消失在沈拓眼前,也好过让她面对这般尴尬的境地。
曾经被她强压着做夫君,强迫圆房,甚至百般欺负的人,转眼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人,高坐庙堂,轻轻一句话就能决定她的生死。
两级反转,这种感觉真的很糟。
“我、我……我错了。”虞宁憋了半晌,只憋出这几个字。
她用了力气想要收回手,但桎梏她手腕的大手力若千钧,如何都反抗不得。
“呵,难道认了错,就不用承担罪责吗。”
沈拓松开了她的手,走到烛台边,重新点燃了烛灯。
烛光映照着他的侧脸,在阴影衬托下,更显阴沉冷傲。
虞宁很难对曾经欺负过的人枕边人生出太剧烈的胆寒之心,她不怕沈拓这个人,但怕天子这个身份,怕皇权赫赫不可冒犯,怕永宁侯府被她连累。
她靠在殿门上,整个人僵住了,不敢挪动一步,直直地盯着沈拓。
“我……臣女冒犯,请陛下恕罪。”虞宁尝试解释,慌张又小声地说:“我不是故意来这里找你的,就是凑巧遇上了,怕你误会,一时慌乱就在楼上躲了会,绝无攀附陛下的意思。”
沈拓背对着烛灯,缓缓往前走了一步,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虞宁,你好大的胆子,违抗御令外出不止,见君也不行礼么。”
行礼?对,她忘记行礼了。
对对对,她跪一跪,实在不行哭两声求饶吧,也许沈拓看她这样狼狈,觉得出了当年的恶气,从而放她一马。
虞宁没什么犹豫,屈膝就要往下跪。
这时,沈拓又往前走一步,站到了她面前。
他的手径直朝着她的脖子伸来,虞宁吓了一跳,行到一半的礼顿住,立马往后退了一步。
“别,有话好说。”虞宁惊恐地看着那只手,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沈拓的手停在了半路,抬眼凝着虞宁惜命的神情,眯了眯眼,“怕死还出来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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