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啦
她手中的是另一个枕头,成功撕裂了枕罩,里面大量毛絮漂浮出来,忽然狂笑的声音尖锐刺耳,疯了般大幅挥舞起手臂,那些毛絮挥在空气,蔓延漂浮整个房间。
白阳看出她的害怕,挡在了她身前。
妈!我是白阳!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继续沉迷在这有趣的破坏游戏中,拿起旁边被掏空的枕头往空气里挥打,羽毛飘了过来,焦竹雨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突然停下了动作,弯着腰缓缓扭过身体,透过发丝看向门外两个人影。
白阳松了口气,皱着眉抓住面前铁门栏杆:妈,我是白阳啊,不认识我了吗?
梅语芙朝他们冲了过来,撕心裂肺冲着铁栏外吼!焦竹雨被吓得腿软,惊恐连连后退。
而她也看到了长发下那张脸,秀气文雅,螓首蛾眉,她脸上残留的淤伤打破了这份陶瓷般美感,甚至头发稀疏,不难看出是被扯拽的后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吓到她了,梅语芙开怀大笑,白阳只跟她隔着一个铁门,无动于衷,更像是在例行公事问:在这里过得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不说话,只是狂笑,抓着栏杆开始摇晃起身子,她想要卸下面前铁栅栏,用尽了力气也晃不动。
我哥让我来看你五次,如果你还是没有好转,就会被送去瑞士安乐死。
白阳想让她认真听懂这段话:好好治病,如果不行,你只有死路一条。
那你呢!那你呢!梅语芙朝他瞪大杏眼嬉笑:你不死吗!你也姓白,你去死,你去死!
她,她!梅语芙把胳膊伸出栏杆外,指向焦竹雨,看向白阳,笑的兴奋跺脚:她也会死,你不死她就死!哈哈你们都死,你让她死啊!
白阳将钥匙扔给了走廊站着的护士,面无表情搂住焦竹雨肩膀转身离开。
身后她狂笑依旧不止,沉重大门关上,顿时安静走廊,心脏突兀沉下。
她要被安乐死吗?坐上车,焦竹雨忐忑问。
心疼她?
不是,只是觉得很意外,她会变成那样。原来人疯了,是会变成那种可怕的样子。
是我爸一手造成的,把她关在地窖里几十年,无论什么人都会变成那样。
心脏咯噔一声。
焦竹雨情不自禁抓住了针织衣,胸口闷痛,难以想象几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看到她的反应,他继续说着。
我爸从小就对我们兄弟俩要求严格,他把我放养在草原上,一天如果不杀五只鹿交给他,我就要跪在地窖门前,看我妈挨打。
他想把我变成跟他一样的畜生。白阳把身体探到她的面前,笑的惨兮兮。
可好在,经历了那么多痛苦,终于让我遇上了你,这一切都很值得,你也要这么想,好吗?
想,要想什么?
白阳拂起她落肩的发尾,掺在手指中间细细揉蹭:当然是想我们经历的痛苦,都是在为以后的幸福做铺垫。
他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伪装,唯独对她这份心是真的,可却也只有这个她太想要。
趁她睡觉的时候,他也偷偷吻过她腿上的疤,自私就当那是爱他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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