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安蕾拉说话的声音很响亮,“您必须先证实他是您的孩子。”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里不允许有人说谎,而且,这孩子的年纪并不大,他很可能认错父母,更何况,最近有人失踪,您知道吧?”
“我不知道,他们跟我没关系。”
“您能证明这件事与您无关吗?”
父亲从椅子上逃走,他跳到桌子上大叫:“请你从这里离开,这是我的房子,是我用自己的钱购买的!”
“这里属于卡瑟拉城,而卡瑟拉城属于波伊兰诺。”安蕾拉纠正他的错误,“那并不是您的钱,而是我们给您的,这只是一种奖赏,您明白吧?”
父亲垂下脑袋,他捂住嘴巴,不和她争辩,而孩子呢?他听到了吗?他似乎停下来了,他也许躲在什么地方偷听。
“您能证明您的财产是自己的吗?”
“什么?”
“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在这里,每天都有钱财失踪。”
“我的钱是我父母给我的!是我朋友给我的!”
“我们根本没找到您父母的信息,而朋友,您比所有人都清楚,没有人愿意跟您交朋友,您很可能不是卡瑟拉城的人,也根本不是波伊兰诺人,您完全可以是丹朗洛人,是弗森莱格人,你来这里想干什么?你想害谁?”
父亲跌坐在地上,他的头在冒汗,他拿出手帕,紧紧贴在额头上,他使劲呼吸,使劲抽取身旁的一切气体。
孩子走过来,一脸难过地蹲在地上。
这代表他要哭了,父亲完全了解这件事,所以他恳求这位格里兰会的人出去,他们管理整个卡瑟拉城,毫不松懈,尽职尽责,他恳求他们能失职片刻,能潇洒地走出这扇门,他恳求他们不要让自己的孩子伤心了。
格里兰会的人接着说:“请允许我们进行调查。”
孩子哭起来,他蹲在地上伤心,将头埋进膝盖里,安蕾拉拿出手机拍照,这是父亲失职的证据。
他趴在地上,他认罪了:“这孩子不是我的,这房子也不是我的,拿走吧,你把他们都拿走吧,让我一个人待着,还是说你要把我也带走?”
格里兰会的成员牵着孩子的手,他仍在哭着,安蕾拉抽走父亲的房子,搬走了他的财产,这里什么都没有,桌子、椅子、壁炉、墙壁,什么都没有,就像一开始一样,只剩父亲一个人,安蕾拉准备出去,却又突然折回来,她拿走了父亲额头上的手帕,这也是波伊兰诺的。
当他们走后,父亲仍在地上坐着,他完全知道,就连自己也不属于自己,但至少格里兰会的人没有再回来了,也许他真的犯了错,他的妻子呢?她在工作?她还没回来,或许她根本不存在,或许他的确不是波伊兰诺人?可他根本没走出过卡瑟拉城,至于那孩子,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一切无从考证,因为这里什么都没有,他可以等妻子回来吗?但她也是卡瑟拉城的一部分,他可以去找自己的父母吗?毕竟他已没有家了,可他们也在卡瑟拉城,他们也是波伊兰诺的一部分,更何况,那位格里兰会的人已经说了,他们找不到自己父母的信息,他们是专业的,自己的父母也许真的消失了。
父亲走在路上,邻居们都关上门,没人愿意看他,他唱歌时太不专心了,这刺耳的调子简直是种噪音,父亲趴在墙上,墙壁将他推开,父亲坐在楼梯上,楼梯便跑远了,这里的一切都有主人,只有他是个异类,他想找人认罪,但没人乐意同他说话。
父亲走在路上,记忆在头脑中游荡,就在刚才,他还有孩子,有妻子,他们这时候应该在家中享用晚餐,他应该为妻子取下外套,但这时候他只能走在路上,不过还有些美好的事,至少他还能回忆,他还能思考,他打算住进记忆里,在那里生活不需要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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