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明看见挂着两个轮子的拘魂索往我们这边飞了过来,没了车轮的马车却悬浮在了空中,直奔着缺口飞驰而去,到了墙边拉车的骏马一跃而起,眨眼跳到了墙外。
就连佣兵追击马车的子弹都比车速慢了半分,直到马车消失才在墙上溅起了火花。等我和施州阳冲到缺口边上,外面哪还有马车的影子?
这时,我才往拘魂索上看了过去。
锁链前端缠着一块像是人皮似得皮革,正面绘制着一个像是童话插图里的车轮,皮革四周却是一片被强行撕裂断口,看上去就像是我把一个巨型插图给硬生生撕下来一块儿。
“人皮绘图!好狠的手段!”施州阳咬牙道:“这几个术士我要了,需要我帮忙,你随时可以找我!”
施州阳扔给我一道灵符之后隐没在夜色当中,他是阴差不可能在阳世待得太久,能给我一张传讯符已经相当不错了!
我走回院里清点了一下伤亡,那些佣兵死了两个,重伤三人,其余多少也带着一些轻伤。我检查了一下那几个人伤势:“伤得太重了!让他们留下养伤吧!”
吴子奕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带着他们,人作坊行事一向是赶尽杀绝。他们留下之后,对方肯定会找上来,那时候他们必死无疑。带着他们虽然有些累赘,好在还有一线生机。”
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带着伤兵上路就得分出人手看着他们,对手行事作风又神鬼莫测。这几个人肯定会成为我们累赘,甚至会拖累全队!
三个重伤的佣兵,有人听天由命似的闭上了眼睛,有人却在眼巴巴的看着我,等我决定。
我正为难的时候,叶木出声道:“带上吧!大不了我照顾他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总不能看着他们被人剥皮,剔骨头吧?”估亩鸟圾。
“那就带着吧!先找个医院把他们伤势稳定一下,多带一些急救的药品!”我安排完人手去救治那几个伤者,才想起来看看这次的战果。
人皮生的七个矮人被我们全都给留了下来,有一个还是从坨坨肚子里吐出来的,看样子,他并不喜欢吃这种东西。
矮人被打回原形之后,变成一张跟他们原来身高差不多尺寸的人皮画。用来绘制矮人的人皮看上去像是一整张,实际上用手一撵中间会出现一个夹层,看上去有些像是压在一起的信封。难怪那些矮人能在打扁了之后,重新站起来跟人继续搏杀。
我反反复复继续翻动人皮画:“奇怪!这些东西明明被子弹给打得千疮百孔了,还能站起来杀人。为什么到了坨坨手里就不行了。”
吴子奕抱着坨坨低语两句:“坨坨能吃掉人皮上气息,所以那些矮人才会栽在它的手里。”
“原来是这样!”看样子那些人皮画是靠着类似阴气一类的东西在支撑,一旦这种气息没了,他也就不灵了。难怪我刚才始终没有看见画面里存在符箓一类的东西。
我仔细端详着人皮道:“人皮画的左侧边缘上也一样存在被撕开的痕迹,看上去应该是从某本上撕下来的东西。如果,真是那样对方手里应该还有一本人皮,看来人皮生的名号就这么来的。”
“人皮画应该也是一种消耗品。启动一定时间之后,就要回到人皮里补充阴气。而且,这上面还有折叠过的痕迹。估计那本人皮不会太大,应该只有正常杂志大小。”
“但是,无论是矮人还是马车,都跟应该绘制在跟事务差不多大小的人皮上,这么看,人皮生手里人皮画必定不会太多,而且像马车那么大的东西也肯定是画在了拼接人皮上,接口处应该就是人皮绘画的弱点。”
吴子奕听完我的分析之后:“我觉得人皮生并不可怕,他只是精于暗杀的手段,小心谨慎一下不难对付。但是,人血画师就太可怕!”
对于人血画师,我也一样心有余悸。他用了一张千军图,就能幻化出跟真人差不多千万马。如果,他画出更可怕的东西,我们该怎么应付?
我快步走到被施州阳踩碎断墙边上,捡起来一块碎石头。用手指甲按在石头上使劲抠了两下,我本来弄下一些人血来看看,没想到从石头上揩下来一层半透明的宣纸。
我用两根指头捏住纸边轻轻一撕,就把整张画给揭了下来。再看那块石头,上面竟然连一丝血迹都没留下:“血画是贴上去的?”
吴子奕也凑了过来:“你看这纸!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从古画上揭下来的东西,难道这是一张揭画?”
“揭画?”
术道上的人,大多数都喜欢干干盗墓的勾当,对古董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我听人说过“揭画”。那是古董行一种极为高明的造假手段,说白了,就是把一张完整的古画一层层的揭开,把一幅画变成几幅,有些高手最多能揭出五层。
被揭开的画,可以说都是假画,也可以说都是真画。说他假,那是因为它不是完整的古画。说它真,它确确实实是古代大家的原作。
如果,我手里东西真的一副揭画,那只能说明,千军图不是出自人血画师的手笔,而是他从师门传承中得到法器。因为我们围住人皮生,他才不得不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强行把人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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