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跟貂蝉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久,被她的思维模式潜移默化了,听到吕昭的回答,荀采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是:哪家无礼的小子敢当众勾引我们女郎?
她循着吕昭方才收回目光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人山人海,百姓们睁大眼睛好奇张望,凑在一块小声交流,并无异状。
但聪明人是不会被这点小困难打倒的,荀采沉思片刻,又问道:“请允许属下前去探查一番。”
沛国虽是沛王的属国,但如今汉室衰微,诸刘没落,那帮名头说起来好听的诸侯王里,也就只有陈王刘宠能完全掌控自己的封地,沛王能把治所相县梳理清楚就不错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也没有实力把触手伸到曹操的老家谯县来。
谯县位于四郡交汇之所,往来人员混杂,万一有心怀不轨之人混入其中,提前查清,也好布置应对的措施。
吕昭点头允准,又从龙骧骑中选出一人与荀采同去,行动时可以互相照应。
两人不动声色地勒紧缰绳,很快落在人群最后方,接着调转方向,进入了路边的小巷。
*
沛王将自己的一处临时府邸赠与吕昭居住,还在此为她办了一场欢迎宴会,本地豪强们很给面子,纷纷派出族中子弟共襄盛举,放眼望去,除了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席间满是意气风发的小年轻。大家依次向吕昭敬酒答谢,变着花地吹捧她,竟然没一句话是重样的,听得吕昭叹为观止。
中途荀采回来了,给吕昭使了个眼色示意有收获,然后便安静地抱着剑立在她身后。
宵禁之前,宴会散场,送走所有宾客后,府中只剩下了吕昭、沛王以及两方的从属。
仆人谨慎地将门关闭,龙骧骑在四周巡查,防止有人偷窥。
沛王笑了快一整天,终于不用再笑了,他抽出手帕擦净脸上的汗水,眼中涌起深深的苦涩,对吕昭恭敬一拜:“此刻并无旁人,孤便直说了,还请君侯救我!”
“殿下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吕昭眼疾手快地托了沛王一把,制止他将这个礼行完,“敢问殿下有何难处?若您不弃,我愿为您排忧解难。”
沛王先指了指西北方,又指了指东方,随后以手抚膺,长叹道:“唉,还不是因为那两位……”
早在与袁术开战之时,吕昭就跟郭嘉商议过,二人最终达成的共识是如果不能将豫州全部吞掉,至少得牢牢控制住一部分颍川、汝南以及沛国,如此一来,既能增强己方的实力,又能对曹操和陶谦的势力起到一定程度的威慑作用。
董卓之乱后,颍川战火不断,连年遭殃,郡中大族为躲避灾祸,纷纷离开故土。前任颍川太守李旻起兵参与讨董,被董卓部下徐荣打败后抓住烹杀,死得极其惨烈。后来朝廷曾数次尝试遣人上任,重新治理颍川,但都因为无休无止的战争而失败了,再后来朝廷也懒得派人了,随便袁术袁绍斗去吧,等他们先分出个胜负再说。
吕昭与曹操划颍水而治后,曾想上表请求封孙坚为颍川太守,表还没送出去,孙坚就被她调去汉中了,于是只得重新书写,把颍川太守改为汉中太守。
袁术之前倒是为孙坚请封过一个豫州刺史,但最终朝廷只承认了破虏将军一职,并没有给出刺史之位。
需要注意的是,刺史和州牧是完全不同的两个官职。
刺史司掌监察,监督地方官员是否有不法之举,听上去权力很大,但品秩仅有六百石,与太守属官郡丞或长史的工资一样多,属于以轻御重的典型。
州牧的地位则远在刺史之上,司掌一州军政大权,秩两千石,乃是汉灵帝为了镇压黄巾起义,听取了刘焉的建议再度设置的官职,刘焉也因此成为了唯三的州牧,剩下两位分别是幽州牧刘虞以及豫州牧黄琬。
后来黄琬被董卓召回京师,升为司徒,豫州牧的职位就空缺了。
除了这三位,其他所谓的州牧——比如刘表,他上任时的职位是刺史——都是自封的,并没有经过朝廷的认证。反正现在天下大乱,汉廷衰微,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约束地方,即使封了州牧也难以安插过去,那些手握兵权的将军们只要不僭越天子位,戳破底线,爱怎么自称就怎么自称呗。
吕布的益州牧倒是小皇帝亲封,但小皇帝只写了圣旨,没过明路,王司徒至今仍被蒙在鼓里,算是开出了半张空|头|支|票,只有等吕布真正拿下益州时,支|票才能兑现,州牧的位置才能坐实。
颍川没有太守,吕昭兵强马壮,占了就占了,没谁敢不要命地让她吐出来。可沛国情况不同,沛国属于诸侯王的封国,里面住着位皇室成员呢,是有主的。
吕昭最初以为得花费一番功夫——比如跟沛王和沛相亲切和善地会猎沛国——才能让对方依附。怎料沛王在得知袁术被赶走后,速度飞快地发来了请求缔结友好关系的信件,抱大腿抱得特别熟练,熟练得令吕昭忍不住怀疑这其中是否暗藏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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