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天已大亮,但满目的残垣断壁,满目的荒家野岭,加上山谷滚动的涛声,阴森森的树影首蓬,还有不时在四周林中响起的猫头鹰的怪叫,仍令人异常恐怖和感到周身紧张得发冷、发凉。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陵墓中传出细微的声音,三个人用力将盗墓贼拉了上来。
这时,只见盗墓贼已被折腾得脸色蜡黄,满头泥水和热汗,身子刚钻出洞口,就瘫坐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动弹不得。副宫将他身上沉甸甸的布袋解下来,打开口看了一眼,又递给任增祺,只见一堆金光灿烂的东西比刚才见到的还要多,还要刺眼。任增祺看罢,将布袋交于侍卫,脸上露出得意的喜色。; ’干得不错!这墓中的主人是男还是女?”任增祺在赞扬的同时又显得漫不经心地问。
“是个女的,可能是位公主,身子还没坏呢!”盗墓贼已不再大
238 /日暮东陵
口喘息,脸上也有了点血色,见任增棋如此一问,顺口说了出来。“你娶婆娘了没有?”任增棋仍和颜悦色地问。
“还没… … 没娶呢!”盗墓贼不好意思地说着,冲三人咧了下嘴,尴尬地露出了笑的模样。
“我看你跟里边的这位公主成一对倒是满适合的,你看呢?”任增棋脸上喜色全无,杀气顿生。
“你?… … 我?… … ”盗墓贼深感不妙,急得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定了,你就进去陪着那位漂亮的公主好好地睡一觉吧。”话未说完,只见任增棋弯腰伸出双臂,将盗墓贼小鸡一样抓起,向洞中塞去。盗墓贼尚未来得及叫喊,只听“哪通”一声轻微的响动,整个身子已掉入陵墓的地宫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将副宫和侍卫惊吓得目瞪口呆。任增棋此时满脸严肃,冲二人说道:“把那块大石板抬过来压住洞口。”“这?… … ”侍卫刚想说什么,任增祺命令道:“少哆嗦,快动手!”于是三人一起将身边的一块大石板移过来,压在洞口上。“快撤!”任增棋喊着,首先提着盛宝物的袋子向陵外的深山快步走去,副宫和侍卫心中态忑不安地跟在后面。
当三人来到一块丛林密布的山谷处,任增棋停住脚步,对二人说:“先在这里稍息一会儿吧。”径自找了块青石板坐下来。“刚才那事,是不是有点?… … ”喘.息未定的副官看来对那位盗墓贼的悲惨遭遇有些不忍,想说点什么。
“来,快坐下,我正要跟你们说呢!”任增棋示意二人坐到青石板上说道:“事情明摆着,这两包东西是不能给他的。如果将他放掉,这家伙一定回去召集人手赶来对付我们,刚才那帮人是做贼心虚,在黑夜里弄不清咱们的来路,故被惊散而逃。现在他们说不定已回过神儿来,装成无事的百姓以各种名义向这黄花山陵园赶奔而来呢,一旦和刚才那个家伙接上头,必在四周围堵我们,若果真
第五章军部密谋/239
如此,咱们因拿着这两袋东西,反而成了盗墓者,他们则成为护陵的英雄了。如果消息被当地官府得知,后果将是怎样地不堪设想。现在那个家伙进入陵墓和公主睡觉去了,其他的群贼又不认得咱,这样自好走脱。退一步说,即使被他们发现,或报告官府,咱也还有狡辩回旋的余地。你俩看呢?”任增棋说完,望着副官和侍卫。副官和侍卫这时方如梦初醒,连忙点头称旅长的见识比自己高出一截,并问道:“那我们现在该咋办?〃
“先找个能藏身的地方躲一躲,下午开始赶奔蓟县见军座。”任增棋果断地回答。
于是,三人找了个不大的山洞钻进去,又用石头将洞口堵住,开始躲藏起来,由于一路的疲惫和昨夜一番折腾,三个人刚一坐下便觉头重身沉,身子一歪,呼呼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侍卫被洞口石块的响动惊醒,他一个咕碌爬起来,以高度的警觉持枪侧身悄悄向洞口移过来。通过石缝的间隙和传来的声音,侍卫才知道,原来是几只野狗在作怪,看来这几只饿得肚皮干瘪、眼睛发蓝的无家可归的野狗,闻到了自己的气味,误以为是可饱餐一顿的猎物了。侍卫“咚咚”跳动的心渐渐缓下来,用尽力气’‘哗”地一声将垒起的石墙推倒.然后摸起两块石头又“叭、叭”地向野狗掷去。那野狗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和重石的打击惊吓得四散奔逃。侍卫走出洞口,这才突然发现太阳已经偏西了。
侍卫赶紧叫起旅长和副官,三人匆匆向山外赶来。当他们一路打听来到蓟县城门外时,天早已黑了下来。就在跨步进入城门的刹那间,任增棋的脑海中蓦地闪出一个念头,他让副官留在身边,让侍卫到城内老百姓家中借了一把铁撅,然后在城门外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挖了个深坑,将劫来的珍宝中认为最珍贵的十几件埋入地下,其它的又包起来作为面见孙殿英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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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 /日替东使
当任增棋来到城内的军部见到孙殿英后,叙述了劫持珍宝的经过,只是故意隐匿了在城门外埋宝的那段秘密。
孙殿英听了任增棋极富传奇色彩的故事,兴致之中让二姨太亲自挑了桌上的几件珍宝,又转身对谭温江说:“淞艇老弟,你也来两件,拿回去哄太太。”
“谢谢军座,这是任旅长孝敬您的,我就不拿了,等有机会再请军座赏赐吧。”谭温江客气地说。
“在这里还摆什么臭文人的客气架子。”孙殿英挑了两件珍品硬塞到谭温江的口袋里,又对两名卫兵说:“天不早了,先领任旅长还有外边一起来的两名弟兄找副官安排个地方睡觉,明天再叙谈吧。”
任增棋刚转身欲走,孙殿英将桌上的那包珍品迅速包起递了过来,说道:“任旅长的心意我领了,最好的东西也收了,这几件你就拿回去和你一起来的两名弟兄分一分吧… … 哈… … 哈… … ”。孙殿英说着十分温和可亲地拍着任增棋的肩膀,边送往门外,边笑了起来。
等任增棋走后,孙殿英转回身将门插上,神色严峻地对谭温江说:“淞艇,你说得有道理,看来这东陵一事,咱不下手,迟早也会成为他人的囊中之物,事关重大,形势紧急,今天晚上你立即回马伸桥驻地,明天一早派军队严守东陵所有机关要道,并密切注视东陵的一切异常动静。在我最后作出决定之前,东陵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听懂了吗?〃
“卑职明白,一定按军座的命令去办,现在我就告辞了。”谭温江满脸兴奋、激动地回答着。
“路上多加些小心。”孙殿英说着又呼来副官说:“调拨一个警卫班护送潭师长回驻地”。
“是!”副官答应着走出去,谭温江出门,大步走进苍茫的夜色份,、一。产~。 。 。 。 。 .月.。 。 。 。 。 。 。 。 。 。 ; ? 。 〃 。 。 。 。 。 ; 。 。 .卜.月泞“。 。 。 。 … .一一,,侧..月,一产~~一~…
第五章军部密谋/241
中。
枪炮声,响起在东陵
谭温江从军部回到马伸桥驻地的第二天,即1928 年7 月1 日早晨,便匆匆召集部下传达孙殿英的指令,派出军队封锁东陵各交通要道,同时联系当地警察所和民团,侦察匪情,布置防务。各部得令后,迅速行动起来,谭温江坐镇在马伸桥镇的师部,实施全权调遣和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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