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风在喧气消散的街道上疾驰,湫儿忍着疼,头轻轻地靠在江如济的肩上,双手搂着他的腰,秋风虽凉,湫儿内心却是慢慢的安心。江如济见离宣南王府很远,也不见有人追来,他稍稍放下心,拍了拍飘风的鬃毛,飘风缓缓地慢了下来。
江如济回头看看湫儿,“我给你找家旅店,你先住下。”
“不去余大人家么?”
“不能去。”
湫儿见江如济面色凝重,“你是担心天凌吗?我也很担心他,他会不会有事?”
“如果你师父的丹药,明日能治好圣上和太子殿下,凭着这么大的功劳,天凌闯入宫中就可以大事化小,如果不能……对了,他为何要入宫?”
湫儿便把师祖叫他去佛光寺取延龄仙果,他去送给余大人想请他带进宫里给师父,可能没见到余大人,该是心里着急才进宫的事情说了一遍。
“余大人也在宫里,余天凌也在,”江如济陷入了沉思,他低下头,突然发现湫儿的脚踝有血迹,当即跳下马蹲下,问道:“你一路忍着,是方才金夜狄弄伤的?”
“一点小伤,我能忍耐。”湫儿浅浅一笑。
江如济疼惜中又带着歉意:“我居然没有发现你受伤了,我能看下伤口吗?我好放心。”
得到湫儿的默许,他温柔地褪下湫儿的鞋袜,检查了伤口,是瓷片扎了进去,他不敢再看,又替湫儿仔细穿好。
两人的脸上都飞上一片红云。
“现在这个时辰,”江如济看着街道两边紧闭的门户,“先不说了,你先得住下来,包好伤口,我才能放心回宫去。”
又走了一会,终于找到一家开在巷子里的酒坊,里面还有亮光。
胭脂酒坊的伙计趴在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抬头看看外面,早已过了宵禁,京都的大小街市早就没了人气,伙计踉跄爬起来抱着门板,准备打烊睡觉。
“等等,住店。”江如济一手扶着湫儿,一手拦住了快要上好的门板。
“我们小店没有地方了。”伙计被黑夜中突然伸过来的手,突然映入眼帘的两人吓得酒醒了一大半,没好气地说。
“我们好不容易寻到你家,请行个方便。”说完,江如济给他一大块银子。
伙计的眼睛瞬间被银子发出的亮光照的放大,陪着笑脸说道:“我们小店是酒坊不是旅店,不敢欺骗两位。”
“我知道,我们只是借住一晚,按照住店的双倍价钱给。”
“这个?我问问掌柜,客官稍等。”
江如济见伙计跑进里面,又跑出来,拱拱手道:“掌柜答应了。”
“还有伙计,我的……朋友脚受伤,需要清洗包扎,烦你烧些热水来。”
湫儿连忙道:“你有要事,快走吧!我自己来就行。”
江如济又把这个酒坊看了一遍,又递给湫儿一包盘缠让她收好,“这个地方比较安全,明日我便来接你。还有你师父、余天凌你也不要担心,安心住在这里,如果,我明天没来,你也不要离开,记住了么?”
湫儿点头答应,她并不多问,她知道宫里的事很重大,她笑着说,“你放心吧!我等着你。”
江如济看着湫儿的笑容,仿佛给他身体注入了一道洪流,让他能够勇敢无畏地面对风云复杂的朝堂。
“等会,我帮你包扎好伤口再走。”
“不用。我小时候在山里,也经常弄伤,一点小伤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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