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笼不如正堂里的烛光亮,随行丫鬟分立两侧,柔瑾慢吞吞跨过门槛。
“二哥,许久不见了。”
贺固在她屈膝行礼前来迎,柔瑾不等刘亢应答便起身扶着他的手走到了主位坐下,贺固坐在她下首,两人之间的氛围默契温柔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个人。
刘亢眸底阴沉郁色渐浓,但笑不语地打量柔瑾,一晃眼他们离开京城四年有余,柔瑾彻底脱去那股稚气,眉眼昳丽宁静梳着妇人发式衣衫华美,似笑非笑时还能寻到从前的不屈随性,她向来不喜他的喜怒无常。
“不错。”
刘亢惜字如金。
柔瑾颔首:“管家呢,二哥难得来西平可有吩咐厨房做些特色菜式,免得将来父皇知晓训斥我失了礼数。”
管家恭敬领命而去。
不到一炷香功夫厨房流水一般端出一桌菜,西平京城口味各半,周全了主人客人喜好,而柔瑾也问候过了宫中太后、惠帝、郑德妃、三公主、五公主、谦王、齐王的近况,她问一句,刘亢答一句,问的越多,刘亢眼里像是长出了钉子死死盯着她,无端狠戾。
最后柔瑾轻笑道:“听说瑞王嫂已有身孕,还未恭喜二哥后继有人,希望二嫂嫂为你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借你吉言。”刘亢垂下眼眸:“你——”
贺固不合时宜的打断:“菜好了,天色已晚,王爷,咱们还是先用膳吧。”
他自然而然走在柔瑾身侧挡住了刘亢渗人的目光。
晚膳是一张圆桌,远来是客自然要请刘亢坐在主位,贺固作陪,柔瑾挨着他坐下恰好可以装一装贤惠夫人的范儿,只吩咐人夹菜倒酒。
贺固敬了刘亢两回态度诚恳的叫人说不出拒绝的话,西北是他的地盘,刘亢只有沉着脸喝下,他酒量奇好,贺固也有应酬免不掉喝酒且生来千杯不醉,两人一壶接一壶的拼酒,管家觑着柔瑾的脸色没敢再端。
刘亢还伸着手:“拿酒来,你们大都护府就是这么招待客人的?”
柔瑾撑了一晚上的笑容顷刻间消散干净,甩开贺固的手放下茶盏:“如果我和驸马招待不周,二哥大可以说出来,还是您特意到西平来找茬了?”
“不装了?”刘亢丹凤眼里闪过一抹异样随之笑的舒心:“我还以为宝爱到西平转性儿都不和二哥玩笑了,你瞧瞧我这手上还有你咬的一口疤,要是嫁了人忘了二哥我可真是要生气了。”
他晃了晃虎口的牙印。
柔瑾似信非信,当时她咬的不重根本没到破皮的程度,不太可能留疤吧?但眼前还要解决大麻烦本人。
她蹙眉哼道:“二哥知道我没变就好,横竖我不好惹,您可得小心着点。”
刘亢瘫靠在椅子上:“当然。”
似乎他阴阳怪气一晚上就为看柔瑾发火耍横,他乘着酒意起身正欲问客房在何处却见柔瑾扶起贺固,牵着他的手。
两个人都没醉,贺固眼神清明透着笑意,对上刘亢不自觉流露几欲杀人的癫狂时依然彬彬有礼。
送嫁队伍都宿在驿站,瑞王微服而来住在大都护府也不算太过分,贺固安排管家扶他到前院客房歇息,他同柔瑾回了后院。
柔瑾有一种送走瘟神的感觉,送嫁队伍不会久留,刘亢也就在大都护府喝一顿酒了。
“你陪他疯什么?”
贺固下意识站直身体不靠在她身上:“不算,宝爱不用担心,我回去就沐浴。”
她不爱闻酒气,他应酬酒后都是先见她一面立马去净房,看在他这么乖的份儿上柔瑾就算有气也都散了,干脆推他去洗浴,她去卸下这一头的金银装饰,由春樱散开头发一下一下通头皮,乌黑长发梳的柔顺光滑。
柔瑾伸个懒腰无意中抬头见春樱愣神:“怎么,我有白头发?”
“不是,有些分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柔瑾这一头乌发很少修剪,长得长了就修掉一些发尾,她要来一把剪刀细细修剪,春樱便在一旁拿锦盒接着修剪下来的残发。
贺固从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浴房出来挥退春樱,他捧着锦盒凑近看了一会儿:“这些还好着呢可以不剪。”
柔瑾不理他,每次修剪他都要这么说但对待他自己的头发可没怎么留情,修剪好之后她甩开贺固的手去沐浴,贺固被晾在原地托腮目送她背影消失在净房门后,左右无事,他翻出柜子里雕琢成型只剩打磨的玉镯慢慢收拾。
过了一刻钟,守在门外的夏月来报。
“大人,管家在二门外求见,说是有急事,是关于瑞王殿下。”
贺固皱了皱眉收起玉镯放入袖中:“让他过来。”
管家即便进来正院也只能站在院门外候着,他刚站定就见贺固从正房出来,登时心里一抖凑上前悄声说了。
贺固面沉如水:“看瑞王如何处置,准备好那丫鬟的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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