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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童给她盛上来一对贝珓杯,让她双手捧珓,默默祈祷,再往地上掷。
在这里,两片为仰则是阳卦,表示吉利;若是俯,这叫阴卦,代表凶险;一俯一仰为胜卦,如果连续三次都是胜卦,才是万事大吉。
而到了江盈知这里,却一点不同。
第一次,她掷完,一个贻贝壳翻到了庙祝脚边,是立着的。
第二次,庙里青石砖有缝,贝壳尖的那头扎在里面,庙祝脸色都变了,喃喃道:“上回那老头把这敲坏了,该补。”
第三次最为离奇,她掷的力气大,贝壳蹦进了地上的香火炉里,恰恰好好夹在两根蜡烛中间。
庙内一片死寂,原本还有诵经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庙童偏头闭眼再微微摇头,庙祝咳了声,却说:“神明虽未点头,可也没表明不应。”
“你所求过大,要你自身多行善事,结善缘,再来寻卜,或到那时便可成了。”
江盈知走出庙门时,抬头看着青蓝蓝的天,耳边回响着庙祝的话:
“万般事皆有缘法。”
“既来之,则安之。”
她暂时回不了家了。
她的眼前有现代海浦镇的高楼大厦,喧嚷热闹,浮华街景,也浮现出这时海浦镇的古朴老旧,风俗习惯,反复交织变换。
最终落定在这里。
江盈知算不上难过,只是空落落的,像是牙齿被蛀空风灌进来的些许麻木感,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
“怎么了,小满姐,”小梅从地上爬起来,瞧她的神情,关切地问道。
江盈知笑笑,她即使难受,也并不会冲别人甩脸子,只是说:“我这会儿真回不去家了。”
她坐在台阶上,看着脚底一圈圈盘旋的石道,“我家在很远的地方,我一直没同你说,只说在海上。”
“不管换几趟船,就算过了整片望洋,也找不到的。”
“小梅,我要待在这里了。”
小梅听明白了,知晓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东西,便去拉她的手,很诚挚地说:“小满
姐,你有家的呀,我巴不得你一直住着。”
“你看,你还有家人,虽然以前是胡说的,可你留在这里都会变成真的嘛,”她笨拙地想要安慰,“我和海娃给你当亲人成不成?”
江盈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呢,那种感觉应当是梅雨天,到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阴蒙蒙的天,又偏偏逢上她这种不喜雨的人。
尤其还没带伞走在路上时,可有人从后面跑过来给她撑伞,个子矮却举得那样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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