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坐在如蒸笼一般的马车里,云舒非常不舒服,她打着扇子拼命扇风,却不觉得丝毫凉爽。马车赶路很急,路上又颠簸,让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桑弘羊看她如此难受,接了她的扇子,说:“你躺一会儿,我给你打扇,心静一静,也就没这么燥热了。”
云舒难受的不愿张嘴,只好躺了下去,却更觉得天旋地转。
“怎的这般热?有些受不了了……”云舒坐立不安,伸手去掀马车的窗帘。
“别,灰尘大”
桑弘羊阻止不急,满天的黄色尘土从窗帘中卷了进来,扑了云舒一脸,呛的她直咳嗽。
前后有骑兵开道、护卫,夏天道路干燥,经马蹄和车轮一碾一扬,外面早已经是黄土连天,云舒所料不及,着实被呛的厉害。
桑弘羊赶紧取帕子让她擦脸上的灰,云舒接过帕子,捂着嘴咳的更厉害,还不时伴着作呕的声音。
车队行至转弯处,车速太急,云舒一下子歪在了桑弘羊怀里,这一晃荡,更是闹翻了五脏庙,云舒赶紧推开桑弘羊,再也忍受不住吐了出来。
桑弘羊看她难受到不行,赶紧叫停,让马车离开队伍,停在了一旁。
叫来云舒随行服侍的人,一面收拾污秽,一面给她解暑的凉汤。
桑弘羊心疼的给她擦汗,说:“想必是中了暑气,我们歇一歇再赶路。”
有刘彻身边的人来询问:“大人,皇上询问出了什么事?”
桑弘羊下车对寺人说:“公主身体不适,现在没办法赶路,让车队先行,我们在后面慢慢回城即可。”
寺人前去传话,没料到刘彻亲自过来探望,见云舒面如金纸,气息奄奄的躺在侍女怀里,颇感歉意的说:“是朕不好,没想到皇妹身子弱,怎敌得住酷暑的煎熬。你们不要随朕赶路了,朕留些卫兵给你,慢慢走吧。”
桑弘羊谢过恩典,送刘彻先行,而后上车看云舒的情况。
云舒吐了一场,浑身的力气都没了,红绡又是给她擦汗,又是给她打扇,天青则端着一碗凉粥一勺一勺的喂着。
官道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能久留,何况烈日当头,车厢里依然很闷,桑弘羊思索再三,还是吩咐车夫前行,需要早点回到长安给云舒请大夫才行。
也许是凉粥比较解暑,亦或者是车速慢下来没有那么颠簸,云舒好受了很多,渐渐睡了过去。
待到晚上二更时分,马车终于回到了长安,因提前派人通报,守城卫士直接给他们开了城门。
径直回了公主府,桑弘羊把云舒从马车上抱下来往芳荷汀走,云舒睁开眼睛,低声说道:“相公,请陆先生连夜来一次吧,我好像有些不对劲……”
桑弘羊原本就打算连夜请陆笠来给云舒诊治,没料到云舒主动这么说,看来她实在是难受的不行,当下心中更急,连忙派人去请。
陆笠收到桑弘羊和云舒的传症,自然不敢耽误,很快就来了。云舒跟他自不必避讳男女之嫌,让他把了脉。
桑弘羊在旁边焦急的等了又等,却看陆笠诊了又诊,半天也不说话。
“陆先生,公主难道不是中了暑气?怎的半天也不能确诊?”
云舒心中大概有些想法,又看陆笠半天不言语,就轻声道:“陆先生,我的小日子已经一月有余没有来了。”
听到云舒这样说,桑弘羊楞了,有些茫然,陆笠脸上却大喜,说:“时日有些短,尚不能确定,不过听公主这样说,只怕十之八九就是了。”
桑弘羊听不明白,问道:“你们在说什么?究竟是什么病?”
陆笠笑着站起来,对桑弘羊作揖道:“恭喜公子,公主是喜脉,已怀了身孕了”
桑弘羊脸上的表情直接由忧虑变为欣喜,转变极为迅速,捉住陆笠的肩膀就问:“当真,当真?”
陆笠笑着说:“因只有一个月左右,所以脉象并不明显,不过看公主的症状,应该不会有错。我每五日会来问一次诊,公主要注意身体,不要再颠簸劳累,少下床,好好养着。”
云舒低头含笑,她在上林苑时,身上犯懒、食量大增,她就觉得有些异状。纵然夏天困顿是正常的,也没道理胃口那么好。等到她小日子误了日期时,她心中就觉得自己可能有了身孕。
但桑弘羊和刘彻都在为战事操劳,她不好贸然的说出此事,只想着再等半个月看看,可谁知道,卫子夫在这个时候生了,刘彻激动的立即回宫,累的她在马车上着着实实的受了场苦。
“先生,我今天赶路又热又晕,难受极了,对胎儿不会有什么影响吧?”云舒有些担忧。
陆笠说:“我开些安胎药给公主,公主尽管放宽心吧。”
云舒犹犹豫豫的说:“是药三分毒,能不能不喝药?”
陆笠微微一愣,念了一下她说的前半句话,而后说:“我明白公主的意思了,我会琢磨一下药方,绝不会让药伤到胎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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