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傅惟演进家门的时候,杨炯看他提着个套了好几层的塑料还挺稀奇,凑过来问这什么啊?
&esp;&esp;傅惟演好几天没见他了,心里发痒,这会儿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说是那个小保安送的。他想多聊两句话,这会儿又没别的话题,于是没话找话道:“原来老太太爱喝玉米糊糊啊?”
&esp;&esp;杨炯把东西接过去,笑了笑说:“不喜欢啊,我是怕不收的话他心里不踏实。可那时候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别的,就随口一说。正好这周末老太太要去跟人摘樱桃,到时候多买点回来,也送他一盒好了。”
&esp;&esp;“嗯,”傅惟演答应道:“还是你想的周全。”
&esp;&esp;“这种事情没办法,当时看他的确着急的不行。不过我也挺担心给你添麻烦的。”杨炯笑了笑。认识当医生的的确能有些小便利,比如安排住院,有床位后及时通知,或者办什么事插个队,给找个靠谱的专家。这些小便利不常用但好用。
&esp;&esp;就是傅惟演这人不太爱跟陌生人打交道,又长了一张傲娇脸,就差脑门上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了。杨炯其实挺喜欢他这样,但是平时过日子不是活在真空里,远的人可以不交往,但小区的物业人员安保人员,多熟络一下也没坏处。这是杨炯总结出来的生存之道,只是没必要细讲,说了会显得自己为人很功利。
&esp;&esp;傅惟演还真没往这方面考虑,他只觉得杨炯善良,又想之前的赵铭也是求帮忙安排床位,但杨炯没搭理,显然是看不惯那些趾高气昂的人,真是又善良又可爱的羊。
&esp;&esp;傅惟演心里高兴,怎么看怎么满意,换鞋后又习惯地跟在杨炯屁股后面聊天,最后被人从厨房撵了出来。
&esp;&esp;杨炯道:“你快去洗个澡吧,身上这消毒水味太大了。”
&esp;&esp;傅惟演笑嘻嘻,矫情道:“你嫌弃我。”
&esp;&esp;杨炯一看他那样就知道这人心情好,他也很配合,踮起脚伸手摸了摸傅惟演的脑袋,笑着哄他:“不嫌弃,快去洗澡好早点睡觉。”又嘱咐他:“热水给你烧好了,毛巾和浴巾都在面盆架子上,睡衣在下面压着。”
&esp;&esp;傅惟演应了声,到洗手间看了一眼,发现变化还挺大——那天收拾好卫生后他没来得及适应一下就去上班了,这会儿回来,他才注意到洗手间里有了不小的改变,浴房里放了一个水蓝色的防滑垫,拐角处则多出来一个搁架,放着几样洗浴用品。外间他的东西都还在,但是另侧多出来一套,显然是杨炯的,杯子牙刷上都印着小动物。
&esp;&esp;面盘下的空隙处则被人放了个多层收纳盒,透明的,从下到上叠放了不少纯白色的毛巾。
&esp;&esp;傅惟演对此感到了小小的惊喜,他这人多少有些洁癖,平时接触的病菌多,回家就恨不得角角落落里都干干净净的,用消毒水擦洗过才好。可实际人他这个人又有些懒,东西习惯乱丢乱放,所以偶尔会为了这种小事烦躁,比如袜子丢了找不到成双的,内裤一天一换,忽然有天发现干净的都用完了,早上洗完脸用毛巾,结果一忙忘了洗……
&esp;&esp;以前他和杨炯一人一屋,实际上各自关闭在自己的小空间里,他出去的时候人模狗样,私底下的小毛病外人也不知。现在俩人共处一室,傅惟演本来还琢磨着这些多年的恶习怎么适当纠正一下,没想到杨炯竟然想在了他前面。
&esp;&esp;傅惟演看着那几盒新毛巾感觉心里熨帖地不行,忙去冲了个澡,又换上了杨炯给他准备的睡衣。
&esp;&esp;睡衣也是新的,上下分体,还是纯棉的。傅惟演转过脸在自己肩膀上嗅了嗅,挺香。
&esp;&esp;他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杨炯这会儿上了床,正靠着床头看手机。见他出来,上下打量了一眼,笑着问道:“合适吗?”
&esp;&esp;傅惟演嗯了一声,张开胳膊给人看,还前面站站,转身站站,再侧一下站站。
&esp;&esp;杨炯哈哈哈笑道:“行了看肩宽就知道了,又没让你当模特。”
&esp;&esp;傅惟演咧嘴一笑,也扑上床,大手大脚d地摊开,他右边的胳膊腿儿搭在了杨炯那边,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没收回来,只问道:“你怎么买了那么多毛巾啊?”
&esp;&esp;杨炯说:“方便你用啊,多了看着舒服。”
&esp;&esp;傅惟演傻乎乎地笑。
&esp;&esp;杨炯催着他起来把头发吹干了,这才把手机放一边,正色跟他约定道:“我知道你有个乱扔东西的毛病,内裤和袜子也给你各买了两盒新的,都已经洗好放那了,你天天换可以,但有一样,东西不许乱扔,袜子必须成双。”
&esp;&esp;傅惟演心里高兴,脸上却不免害臊,打哈哈道:“我这人平时就很注意的。”
&esp;&esp;“注意个鬼,”杨炯失笑:“你在我那屋住的时候,搞得跟小偷扫荡似的,别以为我没看见。”他说完钻到了自己的被子里,困得打了个哈欠:“不早了,我先睡了,晚安。”
&esp;&esp;这会儿十一点半多了,确实不早了。可傅惟演还兴奋着,心里攒了一肚子话想跟他说。
&esp;&esp;杨炯看他上了床,顺手摁灭了床头灯,室内顿时一片漆黑。
&esp;&esp;杨炯之前铺床的时候俩人就是分开的,一左一右,两个长长的被筒。傅惟演也钻到自己的那个里面,这会儿想说话,便转过身去往杨炯那边挪了挪,等感觉碰到对方了才喊:“杨炯。”
&esp;&esp;杨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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