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一口气,他继续道:“我醒来已经三天了,可你不让我起床。嗅到胡人膻气,你就把那天杀的毒药塞进我的鼻眼里,让我装死,那算什么?”
“那不是毒药,是迷药。”她不服的纠正。“我也没让你装死,你有呼吸。”
“哈,那种呼吸我宁肯不要。”他冷哼。“你在折断我的傲骨,知道吗?”
“我在保护你!”
“你保护了我的肉体,却杀死了我的尊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芷芙,你天真单纯得不懂男女之事,却又世故老练地,把一条色狼从容地玩弄于股掌之中。你用邪恶的手段伸张正义,用正义之手操弄邪恶,你是个难懂的女人,我很困惑。”
两人亲昵地搂抱着吵架,这种感觉十分怪异。
芷芙想起身,可每次挣扎,都导致他勒得更紧,她只好把两手撑在他头两边,让自己的脸与他稍有距离,才认真地说:“你不必困惑,因为你已看透了我。可是你真的认为被他们拖去铁炉干活,就能保持你的傲骨吗?”
常惠当即回答。“当然 ,宁愿站着死,也不能跪着生,更不能装死保命。”
她不解他为何要这样摧残自己。“站着死,最后还不是要倒下?”
迎着她探索的目光,常惠慷慨陈词:“身躯倒下,气节长存!”
芷芙仔细凝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就是正能压邪的原因,是吗?正气永存,邪不胜正?”
“正是。”常惠为她的受教倍感欣慰,松开了手。
“既然明白了,那你就该晓得,迫我装死躲过匈奴人的胁迫,对我来说,与怕死的胆小鬼躲在洞里是一样的,那会让我今后无颜见人,连面对敌人,也气短了三分。”
“……我只想保护你,没想到那会让你为难。”芷芙感到颇为羞愧。
常惠的手,圈着她修长的颈子将她拉近,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我明白,所以我没有掐死你。”
虽然他的双手稍带了点力,但芷芙感觉到的只有怜爱,并无威胁。
“明天他们再来时,我不会再给你下迷药。”她给出了保证。
“你永远不能再对我做那种事。”常惠说。
随后,芷芙按照他的要求,做了三件事:把所有带子解开,把他的裤子取来,保证永远不再喂他迷药。
那开下午,匈奴人没来,常惠吃了点碎肉羹后,在芷芙的搀扶下,在毡房内练习走路。感觉伤口虽然很痛,但幸好没有伤及骨头,所以并无大碍。
可因先前中毒和发热,他的体力尚未恢复,只走了一会儿,就累得不行了。
芷芙扶他到火塘边坐下,正劝他慢慢来时,突然,她变得紧张起来,并匆匆跑到门外探看。
常惠猜出,一定是她异常灵敏的耳朵,听到了匈奴人的脚步声,因此也戒备起来。她稍后进来时,常惠大喊:“不管来者是何方神圣,不许再迷翻我!”
“不会。”芷芙安抚他。“是额图。”
“哦,让他进来吧。好多天没见了。”
额图进来后,看到常惠坐在火塘边,先是大吃一惊,随即笑嘻嘻地跑来,从怀里掏出几个面饼。“将军醒了?”
“醒了。”常惠看见他也很开心,惊奇地问:“你干么还带食物来?”
额图把面饼交给了打算做晚饭的芷芙,脸色阴沉地说:“原先该给咱的肉干和稞麦,都被太子府给卡了,现在这点面饼,是我悄悄跟厨娘要的。”
“你是说,太子府把人犯每旬的两条肉干、五斤稞麦都抢了?”常惠质问。
额图愣了愣,旋即冷笑道:“他害不死我们,就想要饿死我们,对吧?”
“有我在,他饿不死我们!”芷芙坚定的答。
“我宁愿饿死,也不准你去求他,或者求匈奴王。”常惠当即厉声制止对方。
“我不会。”芷芙说。
“我们有足够的羊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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