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
锅里的东西捞的差不多。
是要再坐会儿,还是起来收拾呢?
殷果不由看了一眼他,蒸腾的水烟白雾里,他真像那晚,瞳孔漆黑,直视自己。那晚是她第一次以那样近的距离和男人对视,当时吓了一跳,只想着猜他是哪国人……
林亦扬弯腰,捞起地板上搁着的半瓶酒,示意性地对她抬了抬瓶口。
这是在问她,还要不要了。
“我不要了,你喝完吧。”
殷果站起身,把盘子都摞在一处,是准备收拾的架势。
“放这儿,”他说,“我还没吃完。”
他是想,自己来收拾,只能找这个借口。
但锅里确实也没什么东西里,他拿着筷子,象征性地在水里划了两下。
估计没吃饱,也不好意思说吧?殷果想。
下次要准备多点菜。
那天晚上,满城暴雪。吴魏和表弟混在酒吧里,没回来。
三月份的纽约,冷得像十二月的大东北。
屋里的暖气却热的吓人,比旅店热多了。她睡到半夜,闷得不行,喉咙发干,从床上爬起来,喝了床头的一杯水,想去洗手间。
本以为林亦扬睡了,没想到打开门,他独自坐在客厅里,在餐桌那里上网,因为外面没开灯,全部的光亮都来自于他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一下子就把她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你还没睡?”
她惊讶。
他第一个动作就是扣上电脑:“电脑太亮了?”
很好。
这下屋里完全没光了。
“不是,没有。我是要去洗手间。”
殷果一步一探,向前摸索着。
她刚来第一天,不熟屋里的结构,要回忆下开关在哪。
“啪”地一声轻响,满室明亮,林亦扬帮她开了灯。
在满室灯光里,她看清林亦扬早就换了身衣服。估计也是因为太热,他脱了外衣,只穿着运动短裤和半袖上衣,也因此,晚饭刻意遮挡的纹身全露了出来。
林亦扬看她又盯着自己的右手臂,探手,把沙发上的运动服拿起来,草草套上。
殷果趁机跑去洗手间。
照了照镜子,真邋遢。
她睡觉前解开了头发,因为太热,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折腾了太久,及腰的卷发乱七八糟地散在肩上。难怪很少有男女混租,乍一当着外人面跑进洗手间,确实难为情。
还好她穿的不是睡衣,而是运动服。
她对着镜子懊恼地做了个鬼脸,先洗了一把脸。
再出来,林亦扬已经收拾好了电脑,电源线也绕了起来,看样子是要回房睡了。
殷果看挥挥手,小声说了句“晚安”,一溜烟从客厅跑回去。
房门刚关上,下一秒,她再次打开,探头出来:“你接着写,吵不到我。我其实也睡不着,要玩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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