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三点半,他也就刚躺下一个多钟头,因为太累,已经睡着了。
房间里只有均匀的呼吸声,电话铃却突然响起来。
她怕吵醒他,连忙下床去接。
这些天为了方便办公,也是怕夜里会错过什么重要消息,他叫人把电话线被接到了卧室里。
脚刚沾地,手就被身后人拉住,&ldo;回来吧,我去接。&rdo;
&ldo;喂。&rdo;他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握着听筒。
没有声音。
她心悬着,生怕再出什么事,手里不自觉地攥着枕头,看向他这边,不敢挪眼。
&ldo;啪嗒&rdo;,听筒被他搁在支架上,他回到床上。
&ldo;我舅舅走了,这次真的走了,就在刚刚医院的人打电话通知的。&rdo;
她从床上坐起来,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ldo;要我陪你去趟医院吗?&rdo;
&ldo;没事,别担心。&rdo;陈世忠安抚她,&ldo;再睡一会儿,我们七点去,现在去了反倒添乱。&rdo;
话是这么说,可人是真的睡不着了。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他就安排人给缪帅转了病房,调到了一处隐蔽安静通风好的房间,又安排了专人照看,虽然没再去探望,但也算是最后尽了晚辈的义务。只是没想到,人说没就没了。
报道里说的是缪帅那日就因病去世,他现在不便出现在医院里。南军里的事到了节骨眼上,眼看就要成功,他不能让人看见抓了把柄,免得再生枝节。他说七点钟再去,去的也不是医院,而是缪帅早些年买的一处老宅子,还没怎么住过,人就不在了。
他这个舅舅,一生野心勃勃,从没安生过,到死也没过上几天清闲日子。
他在想往事,不自觉地就想到了与舅舅相见的第一面。
那时候他和母亲还被安置在陈家外,没少受人欺凌。那天是他被打得最狠的一次,为首的大孩子一脚要踢在他脸上,他被其他人按着,来不及躲闪,只能紧紧闭着眼睛。
但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来,他听见有个男人喝到:&ldo;我外甥是你们能动的?&rdo;,还听到了慌乱四散的脚步声。
等他睁开眼时看见的是一个笑着的男人,背对着刺眼的阳光,冲他伸出手来,&ldo;混小子,怎么这么没出息。&rdo;
他没有父爱,所有都是他舅舅给他的。只是后来,两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不得不反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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