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卓坏笑了:“你想,咱们都知道了,皇上能不知道?就看太子怎么向皇帝表演吧,你说皇帝会对太子失望吗?”
沈汶不确定地说:“我觉得就是失望,皇帝也不会把太子如何。”
沈卓叹气说:“是呀,三皇子现在都不理朝事,四皇子不在京城。矬子里面拔将军,除了太子还能有谁?你听说了吧?太子建言,请皇上精简官吏。皇上现在准了不说,还由户部领头实施!这就是剪灭异己呀!日后太子的势力会更大了。”
沈汶冷笑:“这事我们怎么也得利用一下。你见了许纯道就要告诉他,无论太子要减免什么人,千万要阻止太子裁剪驿卒!少了驿卒,就没有了传达消息的人,日后如果边境有事,就无法及时求援,请他看在国家大计的面上,如果太子动了这个心思,一定要竭力制止!”
沈卓面色严峻了:“如果我们这么递了话,他若是太子那边的人,太子就真的要减免驿卒了!这是自伤国家之视听,你可想清楚了!”?
☆、参政
? 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建立了完整的信息传递系统的国家之一,邮驿的历史长达三千年。隋唐时期的驿站遍布全国,十里一走马,五里一扬鞭。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星流……据《大唐六典》记载,最盛时全国有水驿260个,陆驿1297个。那时,专门的员工共有20000 多人,其中驿夫17000 人。据不同的驿站等级,驿丁的配备数目不同。《大唐六典》载,唐代最大的驿称为都亭驿,是国都所在的驿站,每驿配驿夫25 人。各道陆驿分为六等:第一等驿配驿夫20 人,二等驿配驿夫15 人,三等以下递减,最后一等第六等驿为驿夫二至三人。水驿则根据驿务繁闲,也分为三等:事繁水驿配驿夫12人,事闲配驿夫九人,更闲水驿配备驿夫六人。有些学者据有关各种资料统计,有唐一代,全国的驿夫数实不止上述17000 人,若包括了未曾统计在内的盛唐时期新增之驿,其总数合计当在二万五千人以上。
本朝国土不及大唐辽阔,但驿站网络周全,能涵盖大片国土,驿卒的数目只多不少。全国有七大交通驿线,联系京城和边关燕城的就是一条主驿线。只是驿站多成为宾馆,驿卒大半成了服务员。
沈汶也严肃地回答:“我当然清楚。你接着去找平远侯,让他将通往北边的要道沿途布置下可靠机密的信站,另外监视太子是不是也会这么做。若是太子也安插了人,只盯着他们,别拔除,留着有用。”
沈卓点头道:“这就对了,不然散了驿卒,那我们不成了瞎子?”
沈汶微笑:“成了瞎子的可不只是我们。”
根据袁腾飞所言,裁减了国家驿卒这个大昏招出自于崇祯帝。这位崇祯帝极为多疑,谁也不信。在位时换了五十多个首辅——就是后世的总理,平均三个月一换。斩了重要的将领袁崇焕,让日后叛了清军的吴三桂成了山海关的主帅。
他当时提出要撤销驿卒时,众多大臣严重反对,但是他一见人们反对,就更加坚持己见,非得这么干不可了!这些驿卒散去后,国家的信息传递陷入瘫痪不说,其中一个驿卒因为丢了饭碗,就造了反,他的名字叫李自成。
崇祯心里多少看不起这个乡巴佬,一直没有用精锐部队“关东铁骑”来对付李自成,造成这位前驿卒带农民军围攻北京,崇祯无人救助。
当时京城外,明朝还有众多精忠之士,比如史可法等,可崇祯怕自己儿子逃到南方去被这些人拥立为王,自己就不是皇帝了,就死拉着三个儿子不让他们逃跑,最后城破,他自己吊死景山,三个儿子没来得及逃出北方,先后死在清军之手。
沈汶心中觉得崇祯帝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典型代表,但这时借用他的昏招给太子,还是在心里谢了他的原创一声。
沈卓次日午后就去许纯道回家的路上转悠,堵住了从东宫点卯回来的许纯道,小声说:“许相公,我要跟你说几句话。”
许纯道做贼心虚,脸色变了几变,见沈卓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眼睛四下看,指了下不远处的一间小茶馆:“请沈三公子移步那边?”
沈卓点头,先往小茶馆去了,许纯道来回看了看,才跟着沈卓进了门。
两个人坐了,沈卓点了一壶茶,来不及喝,就面带兴奋地对许纯道说:“多谢你告诉的消息,我二哥在边关带着军士把火罗的粮食给劫了!”
许纯道一听,吓得脸色骤变——太子的本意是因他怀疑上次粮草被劫,与镇北侯府有关,毕竟镇北侯府是太子的大对头,而且是有武力的人,所以把消息透露出来:这次如果对方还是扮成盗匪去劫粮,就正好让火罗消灭掉。可谁能想到对方就带着军士去劫粮了?!火罗才带了多少兵?怎么也不可能跟沈家军正规军打仗呀!
沈卓假装没注意许纯道的脸色,十分热情地告诉他说:“我父镇北侯会向皇帝报告这件事。”
许纯道吓呆了:“镇北侯……会告诉……告诉皇上?”
沈卓点头,语带遗憾道:“我父亲是不会说太子坏话的。无凭无据的,能说什么?”他只是会表扬太子,指出太子知道火罗在运粮这件事而已。
许纯道神不守舍,只想赶快回去把这个消息告知太子,沈卓并不放他走,又小声说:“哦,我听说太子建言要精简官吏,你可千万别让他裁去驿卒。驿卒是联系边关和京城的必要索带,如果断了,日后边关有事,就无法及时报知都城。若是有求援求救之信,耽误了,沈家军就危险了!”
许纯道茫然地点头,沈卓庄重地说:“许相公受我一拜,千万请许相公为保我沈家军尽一份心力。”
许纯道胡乱地回答着:“好,好,若是太子有此意图,我一定尽力阻止。”
沈卓这才告辞道:“我最好不要在这里太长时间,以免有人说闲话。”行了礼,匆忙地走了。
许纯道等了一会儿,起身到了门口张望了片刻,确定沈卓走远了,才急急忙忙往皇城走,想趁着天还没有黑,去东宫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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