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绿笑着说:“婉娘姐姐来了?”虽然苏婉娘的“府名”是夏婉,但是沈汶坚持叫她“婉娘姐姐”,弄得几个亲近的人也跟着叫。
苏婉娘也笑:“我得来问问大小姐几个招式,好久不练了,都忘了!”
春绿捂嘴:“这时候是不是有点晚了?咱们后天就得出发了吧?”
苏婉娘叹气:“前一阵子不是忙吗?我们那位小姐是什么也不管的。”
春绿给苏婉娘一边打帘子一边说:“大小姐也就擦那些刀剑什么的,其他也是不管的。”
里面的沈湘还真的正在侍弄她的一把剑,抬头笑着说:“这么明目张胆地说我坏话!你们可真的够大胆的了。”
春绿笑:“这是好话呀,说你和二小姐是亲姐妹呀。”
沈湘笑着迎了苏婉娘进来,对春绿说:“你就知道贫嘴,还不快去让人倒茶来。”这就是让她走的意思,春绿明白,放下了帘子到外面去指使小丫鬟去了。
苏婉娘和沈湘一起到桌边坐了,用极低地声音说:“这次冬狩,会有事儿。”
沈湘刚坐下又猛地站起来:“你怎么现在才说?!我们就要走了,干脆我们不去了……”
苏婉娘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坐下,接着小声说:“去当然要去,而且我们只需要……”她在沈湘耳边悄语半晌。
沈湘脸有些红,一一点头。
苏婉娘又继续说:“那些人如果来,肯定是来对付三皇子的。你要去告诉二公子和三公子,若是太子和三皇子在一起时,自然要保护两个人。若是太子和三皇子分开了,那时,一定不能去护三皇子,而是要去保护太子。而且,尽量别杀了到了他们面前的刺客,要留下活口。”
沈湘再次点头说道:“我明白!”她冷笑:“既然他安排下这样的事,就该留了活口让别人发现马脚才对得起他。”
苏婉娘又说:“我会在二小姐身边,无论出了什么事,你都不用往二小姐这边来。”
沈湘有些担忧地说:“你成吗?你好久没练武了。”
苏婉娘说:“这次太子要对付的,肯定是三皇子,二小姐应该没事。”才怪!只不过她不想让你们看出她干了什么就是了。
过了两日,京城里开始有一队队的车马往冬狩地点行去。镇北侯府的约十多辆马车和十匹马也出发了。
沈坚带着沈卓和沈湘骑马前行,沈汶则是坐在铺了毯子有小火炉的车里,像没睡醒似地随着马车的颠簸晃动着脑袋。
苏婉娘和夏紫与沈汶坐在一个车子里,两个人谁也不看谁,一副势不两立的样子。
车队走了两天,才到了狩猎场地。一片灌木森林外的丘陵平原上,已经扎满了毡棚帷栏,有的地方还有锦缎围出走廊或者空场。沈坚先派人四下巡探,找到了平远侯府的毡棚所在,就在附近落了帐。
沈坚带着沈卓和其他男丁扎帐安帷,沈湘带了丫鬟们都在一边帮忙,只有沈汶躺在车里,说自己不舒服,被颠簸得想吐,动不了。
苏婉娘去帮忙了,剩下了夏紫在车里照顾沈汶。
夏紫给沈汶的手炉添了碳,笑着问沈汶:“小姐这两天想去哪里走走玩玩呀?“
沈汶有气无力地说:“我浑身被颠得要散了架一样。都是娘,还你和婉娘姐姐,劝我来这儿,我觉得我要病了,这两天,我就在帐篷里待着,哪儿都不想去。”
夏紫笑着问:“小姐做了那么多好衣服,今天要穿哪件呢?”
沈汶不解地说:“我谁都不见,干吗穿好衣服?都放着吧,哪天我去见人了,到时候再挑。”
夏紫有些愁闷。
半天光景,外面说帷帐支好,小姐可以下车去休息了。沈汶扶着夏紫的手,晃晃悠悠地下了车,大有杨贵妃侍儿扶起娇无力的神韵。苏婉娘过来扶了沈汶另一边胳膊,努力低头不让自己露出笑容。沈汶的轻功可以入皇宫而返,七岁时就能用内力断开铁锁,现在装成这个样子真是不害羞!
沈汶果然说到做到,后面两天,任是外面号角连鸣、人声喧嚣,就是愣不出帐,坐在简易床上捂了几层被褥,一个劲儿地喊冷。
小炉子上总煮着姜汤,为了给在冬日的寒风里骑马一天回来的公子们和大小姐喝了驱寒,可沈汶却也哭着闹着要喝。第一天喝了一碗后,满脸泛红,晚饭也不吃了,说心里烧得很。后面两天才不喝了,只继续捂着。
到了第三天,也就是狩猎的最后一天,沈汶才在夏紫的反复劝说下,穿了全套的锦揹袄裙,外加带着帽子的斗篷,让两个丫鬟搀扶了,挂着病歪歪的神态,走出了帷帐。
帐外冬日明晃晃的,沈汶不由得抬头面向阳光,让温暖的光芒照在自己脸上——这些天把她闷的!晚上因为与苏婉娘和夏紫同帐,她也不能出去,真是把她烦得要死。
正在她仰头间,身边的夏紫似是无意抬手,把她斗篷的帽子碰掉了,沈汶的脑袋完全暴露在了阳光下。
苏婉娘皱眉道:“你干什么呢?!”
夏紫忙陪着小心说:“我是不小心,可小姐也该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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