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安实在是嫌弃每天吞药太麻烦,索性给自己来了顿狠的,一口气吃了一把的鼻炎药,打算一次性将这鼻炎给根治了,应晓峰看他这个架势,瞳孔放大了一瞬,刚要啰嗦点什么,这个时候场务又开始叫人,“云老师!要做妆发了!”
今天要下水拍摄打斗戏,专门请来了水下特摄,按照小时计费,抠门若宗子仁已经放出了狠话,必须一天全过,全剧组都处于一种紧张焦灼的气氛当中,每个人都脚不沾地。
经过了集中高强度的体能训练,云子安的肌肉轮廓初具雏形,并不夸张,但是相当养眼,该有的线条一点不少,连同气质都被塑造地仿佛只要出鞘不见血不回的利刃。
他只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前襟点染着人工色素混合出来的血迹,搭配着战损妆容,恰到好处地勾出了带有几分凄凉悲壮的感觉,仿佛悲欢离合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一场匆匆的戏。
“准备!”宗子仁已经在监视器后拿起了对讲器,各个机位准备就绪,云子安和宫泰也已经站在了各自的点位上,“actio
——!”
就在这一声令响后,云子安以肉眼捕捉不到的速度前冲,掀起了迅猛劲风,双手抱着宫泰的腰,两个人翻滚着倒在了湖泊当中,溅起了无数水花。
在特写的一号镜头当中,原本如镜的湖面骤然打碎,云子安上半身衬衫湿透,紧紧贴在身上,眼神凶狠地扬起一拳,直冲宫泰的面门——
宫泰的瞳孔放大了一瞬,然而这刚猛的一拳却在距离他鼻梁紧紧只有几厘米突然刹停,冲面而来的拳风甚至佛动他额前沾染着水滴的发丝!
“停!”宗子仁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拿起了对讲机,“上替身。”
早已守候在一旁,做好同款妆发造型的崇关缓缓走上前,在与宫泰错身的一瞬,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说不出的复杂,无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紧紧捏着的拳头甚至在微微颤抖。
宫泰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做。”
“来。”这么些天,一直都和崇关拍打戏,云子安对这个年轻人也有几分了解,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对着他招了招手,让他站在宫泰原本的点位上,“这里。”
崇关的眼神看上去还是那么的野性、桀骜不驯,但他仅仅只是一个替身,正片剪辑中是不可能露脸的,所以根本无人注意他的眼神如何。
只有云子安会偶尔在近距离的动作戏中,会惊叹这样尚未驯化的眼神,也更加为这个年轻人可惜。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眼神,并非是自命不凡,只是如同千千万的普通人一样偶然间被点燃了火焰,只是大部分的人都在捶打之中平凡地熄灭,他从事替身这个职业,或许早早就知道生活的残酷,却不知道为什么不肯低下头颅。
不是每一个人都被神明眷顾。
“我再给你们讲一下……”这场戏不知道讲过了多少遍,宗子仁就是放心不下,也许是存在一定的风险,心脏总是突突地跳,“我想要的镜头效果是这样的……”
云子安全身上下都在滴答着水珠,但好在正午阳光正盛,因此也不算冷,双手叉着腰站在湖水当中,认真听宗子仁在说什么。
取景组据说是很早就看中这片无人的湖泊,如同点缀在无边荒野中最高贵的蓝宝石,倒映着云影天光,在远处是高耸着的皑皑雪山之巅,编剧在看到这个湖泊的风景照后,被这种浩瀚宁静的感觉动容,立刻动笔写出了全剧的高潮——男主与反派的最终决战。
云子安饰演的男主竺风,穿越了漫长的国境线,甚至如同当年的玄奘孤身走上了丝路一样,终于在异国他乡找到了那个总存在于他半夜惊魂梦魇中的反派——他视若手足的兄弟勐海。
但就在八年前,也正是勐海,亲手杀害了他了十几年的女孩,在他即将表白的前一晚,然而不知是否是命运捉弄,现场一切证据的矛头竟然指向了身为警察的竺风。
家人的指责,同行的眼神,以及司法的无情……窒息的漩涡中,他挣扎不出喘息的气泡,只能被命运拖拽进了冰冷深渊。
而今天这场戏,恰恰是竺风在经过八年的追索后,抓住了勐海,将那根早已与心脏血肉长在一起的刺狠狠拔出,当面质问他做这一切的理由。
情感与肉体都激荡到了一个无与伦比的顶峰。
“好了。”宗子仁最后看了一眼云子安,又安慰性地看了看崇关,伸出两手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我们开始。”
就在场记打板后的一瞬间,崇关刷的一下拔出了后腰的匕首,霎时间寒光已至眼前,云子安没想到他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只能比他更狠,防御的同时当胸出飞踹,然而崇关却在下一秒钟扑了过来,两个人双双摔进湖水的深处!
水下有早已等候在此的特摄,尽管呛了水但他们也不能停,因为镜头还在拍摄,机器上的灯光还在闪烁。
崇关的手臂从后勒住了云子安的脖颈,云子安被控制住咽喉的瞬间产生了震惊,这样的手劲根本不是在演戏!
他是真的想要弄死自己!
生死之瞬,他压根顾不上什么,反手抓住了崇关的手腕,咔嚓一拧,然而崇关的执着也超乎了他的想象,两个大男人竟然在水中搏斗扭打了起来,激烈程度甚至连动作指导都震惊住了,猛地转头看向了宗子仁大喊,“这不是我们预设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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