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蛇一样的冰冷感觉顺着脊椎蔓延开来,云子安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强行稳住自己的声线,“那你又为什么派人杀了云翔宇……”
“我很喜欢你们中国人的一句古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傅梁骏脸上的笑容优雅而又危险,“这样的道理,我想你这样的聪明宝贝应该能够明白。”
那一瞬间,云子安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盘中之餐”,杀死父母的仇人就在他的面前,然而自己却如同盘中之餐一样只能被人鱼肉宰割。
与此同时他的脑子运转飞快,以傅梁骏这样的变态性格,带自己上船到底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
他究竟能否将时间拖延到救援来临?
在这茫茫公海之上又是否真的会有救援?
“一日三餐会有人准时送到房间内。”傅梁骏在这个时候起身站起来,“我也不限制你在船上的走动,但是……”
他的嘴角微妙勾起,“你逃不掉的。”
除非长出翅膀,否则谁能在公海上逃出生天?
云子安面带不善地看着傅梁骏,一时之间沉默不言。
没有链条没有监禁,甚至住的还是豪华卧房,这傅梁骏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
在傅梁骏走后,云子安一度陷入了沉思当中,可是无论如何大脑都做不到和变态共频,他又将整个房间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录音设备以及针孔摄像头,似乎傅梁骏并不在乎他在这个房间内做什么,也丝毫不把他的所作所为放在眼中。
直到天黑以后,房间门被敲响,船上的下人给云子安送来了今日的晚餐。
云子安看着盘子里的东西,脸色一度铁青,“他让我吃这个?”
下人手中的餐盘里赫然是一条新鲜完整的海鱼,甚至连头尾都没有去,完完整整保留着鳞片和鱼皮。
别说吃,就算碰一下,云子安都嫌恶心。
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傅梁骏把他当成是什么。
一只只能养在船上的船猫,供人打发一下在甲板上的无聊时光。
船只靠岸的时候,就是他被溺死在水中的时候。
云子安当即就将房门咣当一声摔上了,傅梁骏意图再明显不过,就是在用这样的方式来折辱他,可是他偏不让他得偿所愿。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下人依然按照一日三餐的规律,给他送来新鲜的刚从海中钓上来的死鱼,云子安一直都视之不理,盘中的死鱼就算是发烂发臭,他都自始至终没有动一下。
但是等到了第七天,傅梁骏终于亲自出现了。
“绝食?”傅梁骏看着他的眼神就如同在看着一个不起眼的小玩意,微微笑着,“打算做给谁看?”
整整一周的时间,云子安可谓是粒米未进,人已经肉眼可见的虚弱下去,眼眶深深凹陷下去,甚至连下巴都变得减削,可独独一双浅色的眼眸,依旧如同刀锋一样雪亮扎手,就这么不卑不亢地看着傅梁骏。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傅梁骏的嘴角挂满了讽刺,“已经沦为了阶下囚,还在这挑三拣四?”
云子安对此不发一言,甚至于都不再看傅梁骏一眼,转头看向了落地窗外的茫茫海天一线,鸥鸟展翅自由翱翔过天际。
“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傅梁骏不由得哼笑了一声,“在这不受政府管辖的公海上?”
大概是云子安的坚定沉默刺激了傅梁骏的大脑神经,他忽然大步上前来,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强横且蛮不讲理地将人顺势推倒在了床上,大手牢牢桎梏着他的下巴。
傅梁骏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嘴角冷冷笑着,“那你说说,我要是把你里里外外睡个遍,那个姓戎的,还会要你么?”
云子安被挤压在他双臂中的方寸之间,根本就无处可躲,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力气挣扎,一时之间从傅梁骏身上感觉到近乎于恐怖的压迫感,让他脑髓深处宛若针扎一样,“你……”
“嗯?”傅梁骏现在距离他的嘴唇只有一线的距离,稍稍一低头就能强吻上去,身上那股让人无法忽视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如同浪潮一样的澎湃,“你好像也没有什么拒绝我的余地。”
云子安的手腕被他寸寸攥紧,力道巨大到几乎要把他的腕骨给生生捏断一样。
剧烈的疼痛让云子安的额头渗出冷汗,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简直恨不得从傅梁骏的脖颈上生生撕咬下一块血肉,“他不会放过你的……”
“呵。”傅梁骏对此只是轻轻一笑,“一个毛头小子,我还……”
然而不等他话音落下,整艘航轮的鸣笛系统忽然发出巨大的嗡鸣声,尖锐的长调几乎刺破人的耳膜,那一瞬间产生的生理性不适,足够人吐上三回。
这显然激怒了傅梁骏,他抓起床头的花瓶狠狠砸了出去,摔碎在了门口,暴怒大吼,“怎么回事——!”
手下几乎是哆哆嗦嗦的前来回复,“董事长……雷达显示航轮……航轮前方遇上一群疑似鲸类的大型哺乳动物,正在尝试用超声波进行驱赶……”
“鲸?”傅梁骏的眉头狠狠一皱,忽然起身,并对手下发出了强硬命令,“将雷达显示拿给我看!”
手下连忙应声,将显示屏拿来,熟料傅梁骏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猛然一巴掌将显示屏扇到了地面上,破口大骂,“这哪里是什么鲸,这他妈的是潜水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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