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也在吃药,我半个月要去医院复诊一次,不然没有安眠药我连睡觉都是问题。
可是我不敢说,我怕说出来她会刨根问底的追问,我得了什么病,我吃得什么药,最后她一定总结:年纪轻轻怎么会睡不着,都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我怕她连我的药钱也要贪,把我最后的底线都掏空。
话到嘴边,我却只能颤抖的咽下一口唾沫,生生把话压回了心底。
好在妈妈并没有问,只是自顾自的说道,“给一千总可以吧?大城市工资都很高的,你不要到处乱花钱,省一省肯定有!”
“我工资还真不高,我每月还要交房租水电,我上班坐地铁,每天吃饭,这些都要花钱的。”
“所以我让你省着点花呀!你都快二十的,这一千就当妈给你存着,以后你要嫁人了,买五金,置办陪嫁,办酒席请客,哪个不要花钱呀!”
我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但到底没有在说话。
一千块我给得起,可给出去以后我自己每月又是月光族!
我真的受够这种手头没钱的日子了,工资还没到手,就已经被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我甚至不知道我努力的赚钱的意义是什么?
难道就是为了每个月工资到账,当天就被我瓜分到各自该去的地方?
可妈妈的咄咄逼人更让我觉得窒息,好像一个无底洞,我明明很努力了,可就是怎么填都填不满。
电话那头终于换了人,听动静,大概是沈盛夏抢了妈妈的手机。
“现在店里的收益都要入公账,账对不上会很麻烦的。前几天奶奶从床上摔了下来,送医院花了好多钱,现在家里掏不出钱给我拿药,所以才会把电话打到你这里来。你要是有钱就帮帮家里,没钱也没关系。。。。。。”
据我所知,沈盛夏每周要拿一次药,一次就要八百多。
妈妈只提了一千,想来还没开最狠的口。
想起我割腕那天沈盛夏看向我的眼神,那么恐慌和无助,但还是大喘着粗气,用绷带一圈一圈的缠绕我手腕上的伤口。
我记得失血过多昏死过去的最后一刻,我看见她消瘦的脸颊上都是泪。
只能听见她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我的名字,眼泪啪嗒啪嗒的砸在我的鼻子上。
那是第一次有人为我哭泣,比阿妩还要早几年。
每次看见她那张枯槁病态的脸,我就会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她热泪盈眶的模样。我曾无数次想过,如果我真的死了,爸爸妈妈和沈四季,会不会像她一样为我哭泣。
就算不是为了家人,就算不带一丝愧疚,只是为了一条生命而哭泣。
他们会不会呢?
我真的不希望我的葬礼和外婆的葬礼一样,亲戚朋友们开开心心的吃席,然后围成几桌麻将,在我的灵堂面前欢声笑语。
想到外婆的葬礼,我心下有些微凉。
我闷声道,“知道了,以后每个月我会转一千家用回去。”
就当作偿还沈盛夏曾经为我掉过的眼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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