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杯酒下肚,“阿珠一定要为风家留下子嗣,一定要!这样我才能心安。她是我的孪生妹妹,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爱他的女人!她爱他,从小就是,我知道,一直都知道!”说到最后,郝双珠掩面哽咽起来。
陶小善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一杯又一杯地把自己灌醉,心痛难当。阿双酒酣脑热,胡言乱语起来,“知道吗,小善?”他忽然神秘一笑,“那老头子说他死也不答应呐,你说,阿珠哪里配不上他,哈哈哈,也不晓得我郝少爷多少手段,什么碧珠,什么朝天散,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入洞房,哈哈哈,入洞房,哈哈!”
轻轻扶起烂醉如泥的郝双珠,陶小善默默地送他回房休息,看着好友痛苦的表情,黯然神伤。他一面低头想心事,一面慢慢地踱回房,忽然听到尤老夫人与陶清客正在里面说话。
“想不到那吴紫鸳貌若天仙,却心如蛇蝎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尤老夫人叹道,“当初少主人将她引荐与老身时,我还觉得她温柔妩媚,善解人意,与少主人正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呢!”
“老夫人误会了!”陶清客微微一怔,忙辩解道,“我当时——”
“少主人如今已是二十有七了吧,早该成家立业了。先前见那紫鸳人品出众,自惭形秽,不敢高攀。如今借这个机会,老身便要厚着脸皮举荐自己的外甥女静语,少主人也见过的,她虽然相貌普通,但是人极贤惠,温柔可靠——”
陶清客心下一沉,缄默不言。文氏摆明了是来说媒的,若是几天前,可能还会考虑考虑,可是现在,他满心里都是陶小善陶小善,哪里还容得下别人?正沉思着如何婉拒之时,透过窗子一眼瞥见某人低着头站在那里,表情黯然。
“小善——”他微微一怔,不由自主叫出他的名字来。
陶小善抬起头,幽幽看着他,半晌缓缓道:“文姑娘——她——很不错。”言罢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陶清客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他愣愣出神,连尤老夫人后来说什么都没有听清楚。文氏絮叨半天,见陶清客总是沉默不语,心不在焉,心里对小善的敌视便更增加了一分,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把二人分开。
好不容易她告辞离开,陶清客便魂不守舍地四处寻找小善,花园里没有,厅堂里也不见,他静立在后门口愣愣发呆,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箫声从后山上传来。
陶小善心情差到极点,闷闷不乐地坐在溪水滩的一块巨石上,一面吹箫,一面哭鼻子。吹吹停停,停停吹吹,自己也厌烦了,把那箫狠狠扔到一边,愤愤骂道:“叫你欺负我!”瞅了半晌又心疼不已,忙跳过去捡起来细细检查,确认没有摔坏才松了一口气,便捧了在怀里轻轻摩挲起来。
“有什么不痛快直接找我不就好了,干吗拿箫出气?”某人抑制不住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听到那温柔低缓的嗓音,陶小善的心脏漏跳了半拍儿,几天来积攒的委屈和不满翻涌上来,便恶声恶气道:“你那只眼睛看到我不痛快了?闲着没事做了,又来找我干吗!”
陶清客微微一怔,半晌幽幽道:“我只是来问问,你刚才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陶小善冷冷道,“老头子你现在已经不是瘫子了。不但玉树临风,文武双全,而且风华正茂,正当壮年,是该成家立业,娶你的妻生你的子了!”
酸溜溜说到这里,心里突然钝痛,眼泪又止不住掉下来。陶清客那里却是心烦意乱,忍不住施展轻功,一跃到他面前,抓住他双臂皱眉道:“谁说我要娶妻生子了?”
“不就是你说的么!”陶小善见他靠近,越发赌气,一面挣扎,一面泪如泉涌,“你有了老婆儿子,再也容不下我,再也不要我了!”说到伤心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
陶清客见他哭得脸色惨白,神情恍惚,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晶莹的泪珠,心底升起莫名的烦躁,忍不住低低斥责道:“不许哭!谁说不要你了,我要,现在就要!”
言罢忽然低下头去,热切吻住那两片玫瑰色的甜蜜花瓣,那柔软青涩的感觉,差点让他发狂,手里微一用力,便把妙人儿紧紧拥在怀里。陶小善哭得迷迷糊糊,被他搂得透不过气,下意识微张薄唇,发出一声细弱蚊蚋的呻吟。陶清客趁机侵入他的口腔,找到那丁香小舌,轻轻滑过。两个人脑袋里都是轰然巨响,一片空白。
意乱情迷间,陶清客朦胧感到,怀里的小人儿渐渐有了回应。陶小善不由自主地勾住他的脖子,努力回应他热烈的探索。陶清客浑身气血翻涌,愈吻愈烈,火热地唇齿纠缠,直到陶小善受不住他的重量,两人一块儿倒在溪水滩上才恋恋不舍的作罢。
“哎哟——”陶小善面露痛苦之色,喃喃道:“我的肋骨——”
陶清客忙一个翻身,把他抱在怀里,看他乖乖贴在他胸膛上,脸涨得通红,大口大口喘气,忍不住又去轻啄他的粉脸。
陶小善闭着眼睛,温顺地抚上他的面庞,任凭他的唇轻轻滑过眉眼,双颊,最后停留在耳侧,两人融化在这温柔的耳鬓厮磨中。
不知过了多久,陶小善睁开眼,正对上他含笑的双眸,“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么?”
陶小善脸一红,噘着嘴气哼哼道:“肋骨早就不疼了,心里不舒服呢!”
陶清客低低笑出声,缓缓抚摸他柔滑的头发,道:“你呀,心眼儿只有针鼻儿那么大,我又哪里惹到你了,那么赌着气要把我推给别人,你可知道,我这心里除了你就没有别的了。”
看着他柔情脉脉倾诉甜言蜜语,陶小善宛如身置梦境,惊喜地目瞪口呆。见这模样,陶清客轻轻拧了他下巴,笑道:“怎么,喜欢的说不出话来了?”
“才不是!”他又羞又恼地别开他的手,把脸埋在他胸口甜蜜地偷笑,“占便宜的是你,我有什么好欢喜的。要不是百花老头儿叫我别老缠着你,吃豆腐的应该是我才对!”
陶清客心里一动,忙道:“他和你说什么了?”
陶小善听他发问,便支起身子,把几天来烦闷的原委一一道来。陶清客听罢松了一口气,调笑道:“这么说,你是打算听他的,不再纠缠我了么?”
陶小善妩媚一笑,俯身凑近他的脸道:“怎么不缠?我会紧紧粘在你身上,缠你一辈子,直缠得你透不过气来!”
两人相视一笑,柔情似水,便又是一个温柔缱绻的长吻。陶小善舒服地窝在他的脖颈间,闭着眼睛哼哼道:“我问你,几天前你还不懂亲吻呢,为何今日大大不同?”
“这——”陶清客听他发问,一时语塞。
陶小善突然从他怀里挣出来,瞪圆了眼睛狠狠盯着他,“前天你在客栈里背着我看的是什么?”
陶清客无法,只得将百草圣开导自己的前因后果说给他听。小善听罢气不打一出来,横眉怒道:“果不出我所料,好个老不死的百草圣,竟然教坏你,合起伙来算计我!那卷布帛在哪里,快交出来!”
言罢亲自动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陶清客本想蒙混过关,被他一闹,浑身发痒,忍不住发笑,只好眼睁睁看着他搜走那卷《春宫大全》。
陶小善只看了一眼,便满面通红,转头狠狠瞪着陶清客道:“你看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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