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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喜欢花吗?如果不喜欢,那送什么好?还是像之前一样请他吃饭?
可在思考回礼的时候,她的内心忽然又有些不自在起来,仿佛有个细小的声音在告诉她,你不用回礼,因为这就是他想要送给你的。一个人真心想送另一个人礼物,难道会想着一定要收到什么报酬吗?送礼物不是等价交换的,那样就没意思了!
许知蕴在心里悄悄地反驳:送礼就是要有来有还的,要不然人家不可能再给你送了……
可她为什么要期盼程烨然给她送礼物呢?
最后一个晚上,他们去看了山脚下的篝火表演。
说是篝火表演,其实不仅仅只是围着篝火唱歌跳舞,还有一些别的演出活动。不远处有一个用竹子搭成的吊脚楼,很是精致,上边还扎着红色的绸带。俊俊问:“这是有人要结婚了吗?”
程烨然回答他:“不,这是演出。这个演出或许与结婚相关吧。”
很快他们就得知了答案:这的确是一个与“结婚”相关的故事。一位青年,翻山越岭来到姑娘的楼下,在月色中与她对歌。要是能讨到姑娘的欢心,就可以同她喜结连理。在对歌的期间,还会有姑娘的父母、亲戚朋友来对他进行考验,而考验的方式千奇百怪……
他们坐在竹凳上,听着演员们的歌声。女声清脆,男声嘹亮。唱到情浓处,满头亮晶晶银饰的姑娘撩开珠帘,朝他微微一笑。
姑娘的朋友们进屋,同求亲的男子也对起歌来。他们提出很多奇怪的要求,考验这个男人是否真的有一片痴心。他依言照做,有些他做得来,有些他做不来,但屋子里的女孩们却没有取笑他,反而是转过身,对这位即将成为新娘的朋友说,看呀,他的动作虽然笨拙,可对你的情谊是多么深。
接下来是姑娘的父母亲戚登场。他们向男人提出诸多问题,问他的家庭状况、经济状况,考验他的心是否良善。男人出色地完成了应对,在这场总共长达一个半小时的反复询问后,他终于可以登上吊脚楼,将心爱的姑娘背了下来。周围响起一阵欢呼声。姑娘从他的背上灵巧地跃下来,开始和所有人围着篝火跳舞——
这其实也是最后一道考验。会唱歌的人,可不一定会跳舞啊。
俊俊目不转睛地看着演出,而许知蕴则跟程烨然悄悄说:“你觉不觉得,这很像古代的相亲?”
是哦,这不就是古代版相亲?
程烨然点点头,笑着说:“我也觉得。”
即将成婚的一对新人正甜蜜地跳着舞。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演的,但心里仍然有发自内心的高兴。许知蕴看着这场表演,忽然说:
“我爸妈就是相亲认识的。那个年代嘛,自由恋爱比较少,一般的人呢,就托媒人介绍,相亲,要是还看得过去,就结婚生子。”
她的语速很慢,很清晰:“我爸妈是幸运的例子。他们虽然是相亲认识的,但婚后生活很和睦。要说是因为他们都是知识分子——或许也有这个原因,但双方都是知识分子却不幸的婚姻,我也见过。有知识又不等于有人品。我只是在想,现代的我们会有更多的选择,那古代的人呢?
“一个女子,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见上几面,或许连一面也见不到,就稀里糊涂结婚了。如果离婚,那对女性的名声来说,是很大的打击。何况见了几面又能怎么样?人是可以伪装的,伪装几个小时或者几天,就能把女人娶到手,再划算不过的买卖了……”
如果她们没有识破李文俊的伪装,陈美芝的未来又会是怎样的呢?
说到这里,许知蕴顿了顿,“我承认,好男人也有,不过……我只是在想,这样的婚姻的容错率,是不是有点低?如果要结婚,那几乎是孤注一掷的事情……”
她的声音在人群的欢呼之中显得模糊不清。
在她说完之后,程烨然沉稳地接过了话头:“是的。在古代,作为一名女子,生存是很艰难的,爱情就像一个开奖的盲盒,中大奖的几率低得可怜。哪怕是在现代,女性身上的枷锁还没有被完全解开。”
他叹了口气:“不只是婚姻上的,还有其他种种方面。”
先前,江玥同程烨熙结婚的时候,也有过好一阵子的风言风语。有人议论,一个出身平凡家庭的姑娘,是怎么配上程家的大儿子呢?凭学识、凭颜值、还是凭身材?
程烨熙跟程烨然不止一次抱怨过:“不知道他们在嚷嚷什么?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凭什么对别人评头论足!为什么只想人家配不配上我,不想我到底配不配得上人家!”
后来,还是江玥的事业彻底堵住了那帮嚼舌根的人的嘴。
程烨然对这类事情很能感同身受。他虽然是男人,可也不是看不见那些性别方面的区别对待。
许知蕴冷不丁问他:“程烨然,你会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吗?”
“不会。”他摇摇头,却又补充了一句,“但有时候,我想,现实中的婚姻,不爱却结婚的人大有人在。”
有的出于责任,有的出于利益交换,有的或许只是出于,年纪到了,于是找个人搭伙过日子。爱不爱的,在生活的柴米油盐之中,或许都是次要的。
“我也不会。”许知蕴说,“准确来说,是不想。但不管现实如何,我如果没有遇到一个全身心相爱的人,我宁愿一辈子不结婚。不就是不结婚吗,又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她说完,嘿嘿一笑:“在你看来,这样的想法会不会有点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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