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他旁边。
“太子,天晚了,早些歇息吧。”
邢修竹略微颔首,随意地向远处瞥了一眼,倒是突然被不远处一株小小的幼苗吸引了主意。
本是早春,其他院中的植物还未透绿色,只有那一抹绿,就长在墙边上,在下人手中不太亮堂的光下格外勾人。
“那是什么?”
顺着邢修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下人迟疑着:“大约是桃。”
“桃?怎么会在这里?”
“太子恕罪,估摸着是哪个下人丢桃核时没注意,让它发了芽,老奴明日就叫人铲掉。”
经他这么一说,邢修竹倒想起前几日,他思索着春种流程,随手拿起桌上的一颗果核埋在地下,倒没想过就这么让它发了芽。
邢修竹起了几分兴趣,接过下人手中的提灯,蹲来看它。
小东西的枝丫还很嫩,还不足一尺长,柔弱的,似乎风不吹时就在颤抖,更别提夜里的冷风挂起来时了。
邢修竹摆摆手:“罢了,不管它,让它在这里自生自灭吧。”
下人恭敬道:“是。”
太子和下人回到寝宫,原本一直瑟瑟发抖的小芽也逐渐停止了抖动,往房间那边挪了一点点,似是在向太子表达感激。
2
时日一天天过去,春种顺利结束,又转眼到了来年。
邢修竹从战场回来,一眼就看到了无边那株绿色的植物。
当时的小芽不只没有被寒风吹刮到折断,反而抽了条,长出翠绿的叶子,舒展着,一副生机勃勃的模样。
这一战,帝国虽勉强获胜,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作为主帅的邢修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回到府邸,看到墙边这株绿色的植物,烦躁的心倒是奇迹般的平复些许。
寒风没有吹倒它,冷气没有冻僵它,就这么灿烂热烈地迎着光生长,让邢修竹蓦地想到那首古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太子嗤笑了声,转头走入屋中。
“倒还挺顽强,不如就叫你夏灼吧。”
3
春去秋来,秋去冬至,日复一年,太子继位坐上皇位,搬空了府邸,唯独留下那株桃树,甚至专门为他拆掉房屋,以便其生长。
每年春种、每次征战,已是皇帝的邢修竹仍会回到太子府邸,抚摸着它的枝叶。
桃树像是能读懂人心思似的,轻轻摇曳的枝叶,发出悦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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