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到未来的人似乎总是不甘心屈服于天命。
这不知道算不算是人身上的一处矛盾点,无论未来如何清晰地展现,难免有人会试图去反抗跟更改所谓注定好的一切。
事实上这句话同样不合理,因为能够看到未来并且试图改变的只有真正回到过去的人,绝大多数人所谓的“预知”,只不过是竭尽所能在塑造历史。
蜂蜜事件在部落里撕开了一个口子,大家仍是快快乐乐地活着,一日都不得闲,然而他们已经学会用已有的东西去跟乌罗交换些别的物品了。琥珀更偷懒,她本来还会拿果子来跟乌罗交换一些水果,现在都懒得来换了,倒是让众人在部落门口开辟了一处果园,将换来的水果种子撒了进去。
没有人种过这种东西,能不能成活就全靠天意了。
日子仍在有条不紊地渡过,多功能会议室稍稍摆放上些东西,就成了最为原始的教室,乌罗思考了很久应该教他们些什么东西,他从超市里买了小黑板,用木钉悬在墙壁上,随身带着五颜六色的粉笔头,他从小时候开始学数学一二三四,阿拉伯数字就已经是那样了。
如果要强行教给孩子们,让他们死记硬背,那倒不难,难得是怎么告诉他们为什么如此。
教育是个大难关,乌罗抽空看了些脑筋急转弯,在课堂上教导孩子们,勉强敷衍过一日是一日,偶尔教他们掰掰手指,从左边数到右边。这些都不太难,只不过偶尔孩子们会忍不住数到脚趾去,十进制变成二十进制,眼看就能重复一遍玛雅文明。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
乌罗敲了敲黑板,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一个金融系的突然转行当幼教,一时间很是茫然,尤其是一群坐着的孩子里居然还挤着个山音,对方毫无作为大人的自觉,安安静静地屈膝抱腿窝在角落里,风里雨里岁月里,没落下过哪怕一节课。
黑板上画着一连串的图案。
孩子们纷纷从地上爬起来,毫无半点秩序,相当混乱地喊着:“老师再见!”
别看这群小萝卜头还没有长多大,可是日月部落的劳动力是算上他们的,因此能挤出闲空来上课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辰在研究完月历之后,总算对太阳的走动有所了解,在阳光的照射下,人的影子会有变化,当影子快要贴着脚的时候就去上课——简单来讲就是正午上一会儿课,早上跟下午都要干活。
雨天基本上就是全天满课,而阴天则不上课。
有时候乌罗甚至得跟着他们今天的任务改变教课内容。
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罪恶声音,穿越过千年的光阴,幽幽地在乌罗跟每个孩子耳边响起:“老师,你,没,布置作业。”
教室里忽然寂静了片刻,几十双黑溜溜的眼睛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角落里一脸正气的山音。
乌罗愣了愣,略有点心不在焉地说道:“噢,是啊,那这样吧,大家现在都学会从一数到十了。”
底下的孩子们齐刷刷伸出了十根手指,齐声道:“学会了。”
说起来学数学这事儿还挺惨痛的,在整理稻杆跟麦穗的时候伤眼睛,乌罗还得谨慎考虑如何教他们进一位,去学百千万更大的数,后来有次大家晒咸鱼的时候,整个教室里悬挂着一只只毫无梦想的咸鱼,熏得乌罗头晕脑胀,不得不临时变成体育理论课。
“那今天的作业就是大家回去准备一下,想想自己喜欢的东西,从一个画到十个。”乌罗敷衍道,“可以先在地上画,明天上来画。”
“好——”孩子们拖长了音。
教室里还有一块儿黑板,不是乌罗这一块,而是一块真木板,涂满了黑漆做成的——也就是最原始的黑板。
这块木板还得从乌罗开始教课开始说,他从商店里拿出黑板之后,还特意请过辰来授课,讲讲有关于天文方面的知识,总得全面发展,不能什么都靠他一个人;至于对野兽、陷阱包括药草之类的,他就干脆拽了喝蜂蜜水的阎来帮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来都来了,不讲几节多过意不去。
导致教师组勉强上线,天文有辰,语数他包,还有体育老师阎先生。
而有着远大抱负的辰老师一眼就看中了乌罗的黑板跟粉笔,小心肝砰砰直跳,不能相信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完美之物,于是——询问乌罗无果后抓住部落里的几个发明家试图破解相关的秘密。
大家学语言都学得很上心,华提供了一个思路。
“巫的词都是连着的,黑板。”华信誓旦旦道,“板是木头做的,那就一定是黑色的木头!”
于是众人经过琥珀的同意后,拿出一块木板,又从羲丝那寻找来黑色的染料,将木板泡成了黑色,最终得到的只有黑色的湿木板。当辰使用乌罗残留的粉笔头在木板上书写时,虽然的确落下了字迹,但却无法像是乌罗那样从容擦掉痕迹。
于是第一次尝试,彻底失败。
之后众人又反复用这块被染成黑色的木板尝试了各种各样想到的可能性,最终都没能成功,快要心灰意冷之时,辰得到了阎做完弓箭后剩下来的一小罐黑色生漆。
当时阎先生十分冷酷无情地说道:“送你们了。”
乌罗事后评价他这个行为简直是故意给这群小伙子开挂,根本没有一点科研精神,不过不管怎么说,好赖做出了第一块黑板。当然不能说历史上没有人做这种事,只是它基本上是拿来当做弓箭或是木盒之类的材料,而不是作为黑板,这种工艺说不上新潮,只是看有没有用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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