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快二十年的女儿,就算不是骨肉血缘,但那份随着时间日渐加深的亲情也是无法磨灭的,伤害已经造成,他心疼女儿,但他作为唐家掌舵人,更要理智对待,为唐家的名声和唐风集团上万的员工考虑。
为今之计,趁着事情还没有闹开,除了让女儿委身宫承哲别无他法,一个连身子都不干净了的女人,整个龙城的豪门世家还有谁会要她。
唐政不忍心地撇开眼,深吸了口气,才缓缓蹲下身,握住唐懿宁的肩头,一字一字看着她的眼睛吐出,“懿宁,除了嫁给宫承哲,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短短的几个字,形同挫骨扬灰,将唐懿宁整副骨架都像要打散了般,脑中嗡嗡作响,她像被抽了魂,瘫软在地。
温锦容到底心软些,且她一向心高气傲,宫承哲虽说也姓宫,是龙煜集团的总经理,但她早就知晓,这人不过是唐家二爷宫青川没有认祖归宗前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生的私生子,姑且不说宫二爷这个宫老太爷的私生子还入不了她的眼,更别提他那低人一等的儿子,还是个离过婚的二手货,就算懿宁是养女,但也是他们夫妻亲养的对外公布过的,较真起来宫承哲还配不上她这女儿呢。
就这么委委屈屈地下嫁给了他,这口气就跟棉絮堵了似的,怎么都不顺畅。
“老公,这事还没到这么决绝的一步吧。”温锦容蹙眉劝说,“你刚也听懿宁说了,她不是自愿的,那宫承哲趁人之危本来就是个小人,这男人表面装的斯斯文文,背地里竟做些龌龊事,赶不准还有别家的姑娘小姐被他糟蹋了不敢说呢?”
“别人家的我不知道,但我唐风集团能在龙城屹立至今,靠的不但是实力,还有那一直被赫赫称道的好名声,如你所说,宫承哲要是个伪君子,他想要打击唐风集团,随便到外面造点谣,你叫懿宁如何自处?如果只是莫须有谣言就算了,我唐某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但分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唐风集团的名声又如何经得起这些流言蜚语的攻击?届时别说股票可能会跌,合作商也会脱离关系,那么多员工要养家糊口,我要对他们负责!”
话说到这份上,温锦容的声音明显弱了不少,可还在坚持,“可嫁给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懿宁下半辈子可就毁了啊。”
“你懂什么!”唐政一脸果决,“宫承哲再不济也是宫家的人,而懿宁再差也是我唐政的女儿,他宫家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还能怠慢了懿宁不成,宫承哲既然有胆子做出这龌龊事,必定是不怕把事情闹大,趁着他还没有动作之前,必须尽快落实了她们的婚事,堵了他的嘴。”
“难道这哑巴亏,我们是非吃不可吗?”温锦容唉声轻叹,拥住失魂落魄的唐懿宁,揪心地抹起眼角。
唐政转过身,沧桑的面容掠过痛心,不忍心再看妻女痛苦的模样,他低沉着声音叮嘱了一句,“宫承哲没有母亲,整个宫家也只有宫敏兰一个女人,你尽快联系一下,和宫敏兰见个面。”
不等温锦容回答,唐政径自回了房。
温锦容揽着女儿瘫软的身子,心痛不已,轻泣着开口,“懿宁,你别难过,也别怪你爸爸,他是当家的,有他的立场要顾念大局,你放心,妈妈会再帮你争取一下的。”
“妈,我累了。”唐懿宁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平静无澜的说着话。
她这副模样让温锦容的心揪的更紧了,她倒情愿女儿发泄出来,但此刻,她不敢再刺激心如死灰的女儿,敛着酸涩的眉宇,她应承着,“好好好,那你去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看着唐懿宁晃晃荡荡,像个脱了魂的幽灵,往二楼上去,温锦容别开脸,揪着郁结的胸口,忍不住掉了泪。
她苦命的女儿,一个失踪至今,一个却被糟蹋,他们唐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房门被反锁,唐懿宁坐在冷透的浴缸内已经一个小时,双眼呆滞一动不动。
唐政是个说一不二,把大孝大义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人,他既然开口让她嫁给宫承哲,这件事就注定板上钉钉没有商量余地了。
她徐徐抬起手,拿起挂在浴缸边缘的毛巾,发疯了似地狂搓自己皮肤,直到手臂渗出血来,她迷楞地看着那一抹鲜红,痴痴笑了,攀着浴缸,她面无表情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埋进了水波下。
……
隔天,唐懿宁把自己浑身都裹的严实,趁着家里无人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
开上车,直达昨天的酒店,她二话不说如入无人之境,直闯经理办公室。
一夜未眠,都在担惊受怕中煎熬的经理一听见声响,猛然震醒,他抬目望去,被门口的纤细身影吓的倒抽了口气。
想曹操曹操就到,果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他慌忙站起身迎上来,“唐小姐,您有什么事吗?”
唐懿宁并不知道经理昨晚经历了什么非人折磨,冷眼看着他,“昨晚酒会上穿红色工作服的侍应生全部找来。”
红色工作服,那是伺候经理级别以上的贵人,在酒店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个。
经理慌忙点点头,“好好,我马上去办。”
只要不是来杀人灭口的都好说,经理慌慌张张错身而去,被西装包住的身躯早已吓得大汗淋漓。
办公室内,挤进来几个侍应生,唐懿宁一眼就认出了昨晚上给她拿果饮的男人。
恨毒的视线瞬间如同张开巨翅的恶兽,飞扑了上去,她揪住男人的衣襟,一字一句,都如冰锥,“昨晚上让你拿果饮给我,并且带话给我的人是谁?”
经理一瞧见苗头不对,赶紧将其他人都轰了出去,自己也跟了出去。
被揪住衣领的侍应生吓的不轻,他当然记得那娇娇小小的女人,但记不得她的名字啊,他艰涩地吞了吞口水,将那女人的原话说了一遍,“那位小姐说,说是煜少请您的,话也是她带的,说煜少在房间等您。”
“我再问一遍,想清楚了再说,你要是漏掉一个字,出了门我就让你永远消失在龙城。”
侍应生抖着枯槁似的难看脸色,就算再傻也嗅出了大难临头的苗头,他不停吞着口水,用仅存的一丝理智飞快地在脑海里绕了一圈,“对对对,她一开始说的是傅小姐拿给你的,碍于身份不方便,是我犹豫,她才说是煜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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