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救治开始,喊过十五次小丫头,我问过他身边的人,那个人是你确认无疑,这种濒死还记得的人,一般就是他潜意识里最重要的人,所以我猜,你对他很重要,甚至可能,超过性命,由你试着唤醒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恰时,门被推了进来,宫煜则高大的身影迈步而进,他的手里拿着一包用黑色绢布包裹着的东西。
“这个,是雷焱的珍藏,从我认识他开始,一直随身携带,我想,它能给你答案。”
裴璃几乎是立刻,迫不及待地抢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打开绢布的手有多颤抖,但是看着那柄袖珍的匕首时,浑身血液都像凝冻了般。
像是有一双手抽开了记忆中的门栓,悄无声息地钻入她四肢百骸,拉扯住那根深藏心间尘封许久的记忆。
十五岁的夏天……
浑身是血的男人……
衣帽间……
原来,这么多年,时不时还会出现在梦中,却从没看清过脸的男人,就在眼前,就是雷焱……
她找不到的匕首,原来一直被他视若珍宝地藏着。
他一个顶天立地,杀伐果决的黑道霸主,为她,无声中情重了五年。
她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泪一滴滴砸在上面。
“我想,他是爱你的。”宫煜则淡声说着,“如果他今天不死,他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你实话,他只会把你放在最安全的位置上,把背影留给你,你觉得他是个残忍嗜血的人,但你看不见他站在身前为你挡住的枪林弹雨,像雷焱这样的人,不敢爱不能爱但他却爱了。”
裴璃晃悠悠地转过身,看着身侧的脑电图上,微弱的波动。
多可笑,上次见面,她还恨不得他立刻死掉,现在看着他像个机械的木偶,全身冰冷地躺在床上,就像应验着她的咒语。
可这种蚀心挖骨股的滋味算什么?报应吗?
报应她活该在他将死的这一刻,幡然醒悟,懵懂的心悸,拿命和玲子去赌的愚蠢,以及肆无忌惮地撒泼激怒他,不过是因为……
她动了情!
为他心跳,为他醋意,更为他无底线的包容,她其实早就知道,他的感情不一般,却一直没有胆量正视自己心底的声音。
裴璃双手交扣抵在鼻尖处,却还是抵不住顺着指缝往下滑的湿意,她抽着鼻子,一出声,就崩溃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接你的位置,天天打架斗殴,混黑等死,每天换着男人谈恋爱,三百六十五天睡不重样的男人,我没有你那么好的本事,要是哪天被打死了,那正好,我们刚好凑一双。”
嚎啕的悲泣一出口就如出闸的洪水,她俯在床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敢不醒,我说到做到,你前脚断气我后脚就去干。”
最后的音节被埋进了双手间,她连最后的底气都耗尽了,她害怕,怕极了,嘶哑着声音低低哀求着,“我不闹了,我听你的,你要我喝药我就喝,你要我听话我就听,你想玩女人我也认了,就是不要死,好不好……”
“好……”
细若蚊吟的声音低低响着。
裴璃恍惚地抬起头,以为出现了幻觉,看着置于床边的大手轻而又轻地颤了指尖,她愕然地瞪着眼,“乔……乔笙,乔笙!”
最后这一句乔笙,她喊的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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