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焉懒得搭理他,翻翻白眼把吃的推到他面前,简单解释道:“刚刚下楼买的。”
阿萨欣慰地拆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筷面后仔细看了看蓝焉的表情,试探着问:“今天心情好像特别好?”
他刚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瞧见这家伙对着手机傻乐呢。
蓝焉没应声,只是忙着在手机上划来划去。阿萨凑过去一看,真是奇了,对着天气预报都能看入迷。
“你傻了吧?”他不客气地呼噜一把蓝焉的头发,“天气预报也能看出花儿来?准备背着我改行当气象主播去了?”
“别胡说。”
“我胡说?”阿萨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什么时候见你对这个上心过,哪回不是我提醒你明天有雨出门记得带伞?穿衣服也一向没个数,我老怀疑天冷了热了好像都跟你没什么关系,现在倒好,是要把这一周的温度都给背下来不成。”
蓝焉被数落也没在意,高兴地眯起眼睛:“接下去几天还真的都是大晴天。”
“咋啦?”阿萨逗他,“你的伞暂时要失业。”
“中午我不要午睡了。”蓝焉说,“我要出去散步。”
不管倪诤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那关心的话实在让他的心又禁不住飘起来,像是把暖融融的太阳给吞了下去,身体里不断热流涌动。春天真好啊,万物复苏,春光明媚,再适合不过重逢和相爱,他们之间坚硬的冰层,好像也在融化。
春天万岁!
“你从来就不午睡。”阿萨不留情地揭穿他,“你突然哪来的闲情逸致散步?再说了,哪有人大中午去散步的?不都是晚饭后去公园和江滨走一走吗?”
“你懂什么。”蓝焉丝毫不在意他的意见,“春天就是要多晒太阳,这样身体会越来越好,心情也会越来越好。”
以前怎么没见你有这么积极向上的觉悟呢。阿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嘀咕了几句,但想到蓝焉前段时间的状态,忽然有些后怕,立刻换上副表示全力支持的笑容:“那不错,确实不错,多出去走走,要不要我陪你?”
答案自然是嫌弃的不需要。两人一直吵吵闹闹到工作室,蓝焉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机,准备专心进入工作状态。
挺想和倪诤聊天的。可畏畏缩缩不知道说什么,聊天框点进又退出,最终还是继续做哑巴。聊什么好像都很没营养,蓝焉知道若是自己发了信息倪诤一定会回复,因为他是那样有礼貌的人,绝不会把人晾着不回。可这样一来,要是倪诤心里根本不乐意理他,却还要逢场作戏似的陪自己说话,那岂不是又给人添没必要的麻烦了吗?
你可不能把事情给搞砸了啊。蓝焉偷偷摸摸对自己讲。别急,别急,要沉得住气。
阿萨见他呆呆地窝在椅子里,一会儿低下头沮丧一会儿又想通般点点头,时不时还自言自语地小声念叨些什么,生怕这个总在让自己担忧的人又开始出问题,走过去给他倒了杯温开水,试图转移注意力:“我还没跟你说呢吧?这次的客户是俩男的。”
蓝焉果然抬起头:“男的?”
“嗯。”阿萨示意他赶紧把水喝掉,“你嘴唇干得要命。”
蓝焉咕咚咕咚一口气把整杯水喝完,搁下水杯听他继续说。“说是朋友推荐的,专门从外地跑过来找我们。”阿萨说着便忍不住喜滋滋地搓搓手:“咱俩有出息了吧?我看你在你爸面前是越来越有神气的资本了,瞧瞧,竟然还有从别的地方慕名找来的。”
“谁在意他。”蓝焉不想提蓝世杰,“他们也是办婚礼?”
“嗯啊。”阿萨拿手机翻了翻和对方的聊天记录,“说是在一起挺久了,都想有个比较正式的仪式,所以决定办个小型婚礼,只宴请一些朋友——哎,我上次还听小邮说他有个同学和男朋友去国外领证了,真好啊。”
话说罢阿萨便说错话似的紧紧闭上嘴。他知道蓝焉心里头有根陈年老刺儿,虽然他们干这一行几乎是天天“沾喜气”,可按道理讲,没人会在爱而不得的痛苦之中愿意天天去瞧别人是怎样幸福。更何况……更何况这新客户还和蓝焉是“一样”的人。
蓝焉果然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阿萨连忙岔开话题:“我准备点杯咖啡,你有没有什么想喝的?”
咖啡还没点成,工作室的门先被人推开了。蓝焉抬头望,进来的是两个提着袋子的男人,瞧不出准确的年纪,说是二十出头也信,可刚刚阿萨分明说他们在一起许多年了。一个留着长发,耳垂上耳钉在光线映照下闪闪发亮;一个个子略矮些,头上戴顶黑色鸭舌帽,笑嘻嘻地朝他们看过来。
“我姓向。”戴鸭舌帽的将手中袋子放到蓝焉面前的桌上,“刚才来的路上买了些吃的,想给你们也带一点。”
阿萨一边说着“你们也太客气了”一边将那些礼物收下,惹得蓝焉欲言又止地看他好几眼。
这人,真是脸皮比自己还厚。
四个人挨个儿打过招呼,也没急着聊正事,先坐下来一起吃了会儿零食。鸭舌帽全名叫向北,黑龙江人,阿萨听了这名字说你还不够北啊?难道要去俄罗斯?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长头发那个则叫纪越,其实是土生土长的荞城人,只不过这些年一直跟向北住在北方,很少回来。
这两人毫不掩饰彼此的亲昵,紧紧坐在一块儿,肩膀抵着肩膀,手不知不觉便牵到一起去。蓝焉看着他们手上的戒指,沉默地垂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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