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姜姝砚道谢,站直身体。
庆安帝视线晦涩不明的瞥了她一眼,目光凌厉,带着上位者的威仪,声音浑厚俨然,“你该庆幸司衔她福大命大,否则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姜姝砚闻言,垂在衣裙两侧的指尖倏地一僵,眼睑虽然垂着,但眼眸之中却泛着些怒然。
她也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并未说话。
索幸庆安帝也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又凝然开口,“司衔已经醒了,吵着要见你,在他恢复之前,你去照顾他,该怎么做,相信朕不用多说。”
“奴婢明白。”姜姝砚垂着眼睑行礼,神情淡然,眼眸之中也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虽然是去照顾赵司衔,但性命却是无忧的。
至于赵司衔恢复之后,庆安帝杀不杀她,她还能不能活着,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姜姝砚进入赵司衔的寝殿内,鼻腔立即涌入一股苦涩的药味,殿内门窗紧闭,殿中央帷幔散开,将里面屏风床榻遮得严严实实。
西斜的阳光照不进来,殿内又微点蜡烛,整个寝殿内有些灰暗,沉闷而又压抑。
她绕过案几,掀开外间的层层帷幔,刚走到屏风处。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赵司衔怒不可遏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随之一盏装满汤药的白玉瓷碗滚落在地上。
瓷碗摔在殿内金丝织锦花鸟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顺着织锦花鸟地毯滚出几圈,落再姜姝砚缎面绣鞋脚尖上。
顷刻间,房间弥漫着一股更为浓烈的苦涩药味。
姜姝砚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碗,弯腰捡起,站在原处才轻声开口,“是我……”
此时赵司衔半坐着,后背倚靠垫上,整个人都隐藏在层层床幔后面,他只感觉到有人进来,但看不见来人是谁。
听到姜姝砚声音的瞬间,身形猛然一顿,忙抬手掀开帷幔,脸上神情先是由惊异转变为急切。
眼眶也跟着红了,朝着她伸手,声音颤栗,“过来,姝姝……”
姜姝砚站在原处静静地看了他片刻,脸上神情亦是十分淡然,随后抬脚缓缓走近。
但是赵司衔此时脸色确实不好,脸色唇色都惨白一片,身体看着也异常的虚弱,与平日里意气风发,嚣张跋扈的模样截然相反。
她走近之后,将碗放在床头圆凳上的托盘里,刚想转身吩咐殿外的人进来。
手腕被用力一扯,姜姝砚没有防备,身形也朝着往下一沉,毫无征兆的跌坐在床榻上。
姜姝砚尚且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被拥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将她抱得死死地。
紧接着,赵司衔魔怔的声音传入耳畔,“姝姝……姝姝……”
他抱她抱得紧,仿佛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凭空消失一样。
赵司衔手上的力气虽然比不上之前,但还是紧的姜姝砚有些透不过来,轻推了推他。
而赵司衔也顺势被她推开,视线打量着她的全身上下,面色如常,刚才抱她的时候,也没有异常,便知他母妃没有对她用私刑。
松了口气之后,又顿时喜笑颜开,笑意盎然,“姝姝,父皇已经同意我娶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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