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晋礼部任侍郎的何家,阮凤自是记不得了,这类小小人物若无丰功伟绩,史书都不会废太多笔墨去记述。
只是没想,阮将军还有如此一段过往。
阮凤转首瞧一眼碧莲手上的红帖,那纸只是普通的花笺纸,纸张周边的小花画得倒是有几分出彩,明显出自女子之手。
“嬷嬷,何家除了何大娘子,可还有弟弟妹妹?”
刘嬷嬷想了想:“我记得当初是有个嫡亲妹妹,不知这会儿出阁了没……”
“那何家的大娘子指不定是个风雅之人呢。”阮凤瞧着花纸低笑一声,“也许何大娘子念着哥哥衣锦还乡尚未娶亲,还想替底下的妹妹落一户好人家呢。”
“啊呸!”刘嬷嬷顿时吓坏了,“何家这是以为自个儿有多大的脸呢!”
刘嬷嬷拧着身子目光炯炯望碧莲,“莲儿,把拜帖给小石,让他赶紧烧了去。小石,日后何家的人,一个都不许进来,若是进来一个便打一个出去!”
“嬷嬷。”阮凤又想到一事儿,“大哥今年也二十有六了罢?”
“可不是么!”刘嬷嬷一想到这事儿就愁的慌,“大爷离京那会儿才十一岁,如今都二十有六了,若是都好好的,搁寻常人家里,大爷膝下指不定都有个十来岁的大哥儿了……”
“嗯,”阮凤点首,“哥哥也该成家了。”
刘嬷嬷一口一个叹道:“好姑娘难求哟……”
阮凤想到一人,笑道:“倒也不难求。”
在咏寿宫守寡的日子自是难熬的,除了刘苒会时不时不请自来与她炫耀当年那些个倾慕我的好儿郎,与她一道打牌讲笑度日的还有当年的御林军指挥使的长女蔚橙。
蔚橙乃是蔚哉之女,蔚哉本任大晋的御林军副都指挥使,慕毓兵临城下时,蔚哉一个反身就倒戈,打了禁军与御林军一个不措手不及。
当年慕毓攻入京城,据说也是死在这个倒戈了又倒的蔚哉手上。
刘更坐上皇位,赐蔚哉为禁军指挥使,将蔚橙许给自己的侄儿刘贤。
可就是这种一人侍三主得蔚哉却生出了一个豁达率直拥有一颗赤子之心的女儿。
蔚橙与刘贤被赐婚后,蔚橙二话不说,一把刀子拿在手自个儿去寻了刘贤,当着刘贤的面说,要我嫁你是不可能的,要么我一刀了结了你,要么,你现下一刀捅死了我。
刘更做了皇帝,刘贤便贵为贤王,当时他站在大街上,饶有兴趣的对蔚橙道,“你若是有本事在大街上一刀一刀割了自己这张脸,我便去皇叔那儿退了与你的亲事,不仅退了亲事,你府中之人,我一律不让皇叔问罪。”
女子谁不在意容貌,而蔚橙站在京中最繁华的东正大街上,抬手就划烂了自己的脸。
蔚府本想打死了蔚娘子,奈何这事儿闹的太大,京中无人不知人人称赞蔚娘子的不畏皇权,刘更当年堪堪坐上龙椅,急欲落个好名声,宽赦了蔚娘子罪责。
蔚橙住在京郊的别庄里,就这般认识了后来因守寡从京城东宫迁到咏堂宫的阮凤。
现下算来,蔚娘子应还是十七、八年华罢。
“姑娘这话的意思,阮将军是有中意的姑娘家了吗?”刘嬷嬷欣喜问道,她想阮禹长年在外,若是中意了谁,跟自己妹妹书信中一提,也不是不无可能,“是哪家的姑娘?咱们可要寻一个官媒上门说一说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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