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露宿之时,而这厮却在京城中享受奢华。
待上来献茶的使女出来之后,他更是眼睛发直:此等殊色,严庄何德何能,竟然有之!
他心中对严庄越是妒恨,面上却越是和气,见面之后,立刻还长揖行礼:“卑职拜见严大夫。”
严庄哈哈一笑,受了他这一礼才道:“副帅何必如此,副帅品秩,并不在严某之下……”
话没说完,突然间听得外头又有人闯进来:“大夫,大夫,紧急军报,叶畅已破金城!”
“什么?”严庄吓得跳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前几日才派的援军,怎么现在就破了金城?”
“前方军情尚不清楚,只是说金城已失,我众大溃,颇有降者……”
“这当如何是好……这当如何是好!”严庄急得团团转,他出出主意可以,但真的决断起来,那就差得不只一点半点了。
不过转了两圈之后,他看到史思明神情泰然地坐在那儿,顿时心中一动,面上的表情也缓和下来。
“叶畅果然难对付,不过好在有史副帅在此。”他缓缓道:“如今太子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史公为兵马副元帅,这军国之事,还需要史副帅多多操心了。”
“我如今要对付东面来的唐军,岂能分身西顾?”史思明想都没想,摇头便道:“此事唯有陛下才能拿主意,严大夫,我们一起求见陛下,请陛下圣裁!”
严庄身体猛然一抖,目中闪过丝恐惧。这神情落到史思明眼中,就更为可疑。
“莫非严大夫有什么不便之处?”
“陛下近来身体不适,这点事情,不好去打扰……史副帅,我也不瞒你,陛下因为身体不适的缘故,每日脾气暴躁,便是我,也少不得挨鞭挞。若是给他知道这个消息,只怕他会杀人泄愤。”说到这,严庄又苦笑起来:“若是史副帅不惧,倒是可以一试。”
史思明哈哈一笑,然后道:“但此事若是不禀报陛下,当如何是好?”
“还要烦劳史副帅拿个主意……”
“我只是副帅,不是还有太子这个正帅么,陛下有恙不能决断,太子出来也行!”
严庄却只是摇头,也没有说什么理由。
安庆绪说话颠倒,连安禄山都对他失望至极,若是经常与部将们交谈,部将们发现这一点,必起轻视之心。严庄不让他见部将,也是出于维护他的威慑力而做出的决定。但他这一决策,让史思明更为怀疑。
一方面隔绝内外,一方面自己却奢华远胜王侯,这严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两人推诿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一个结果出来,最后只有不欢而散。史思明回去之后,片刻也不曾停留,立即请了刘骆谷来,将事情说与他听,刘骆谷闻言大惊:“这么说来,不仅陛下,连太子都落入此贼手中?”
“你说当如何是好?”史思明道。
刘骆谷看了看他,欲言又止,史思明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玩这吞吞吐吐的不干脆!”
“城中兵卒,近半为史公部下,当如何行事,唯请史公决断。”
“放屁!”史思明怒骂了一声,心中当真觉得不是滋味。
严庄也好刘骆谷也好,都唆说他来做决断,实际上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他若真做了什么决断,出现了意外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见他有甩手不干的趋势,刘骆谷有些怕了,便又道:“严庄小人在侧,将军清君之侧,谁人敢不从之?”
“清君侧?”
史思明听到这,不由得怦然心动。安禄山清君侧清来了一个皇帝坐,自己若清一下,能清出什么来?
他们这些胡族将领,原本就没有什么长远的战略眼光,安禄山好歹身边还有高尚、严庄等谋主为其谋划,史思明此刻完全要自己拿主意,难免就被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所动。
特别是方才严庄对他的那种傲慢姿态,也确实激怒了史思明。
“欲清君侧,如何去做?”史思明问道。
刘骆谷倒是早有准备,不一会儿,便将一番密计说与史思明听,听得史思明连连点头。直到半夜,刘骆谷才回到家中,不过他回到家中不是休息,而是首先道:“快请卢郎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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